大商,玄符十九年,渡津县城。
初秋,傍晚,日暮西垂,寒风呼啸。
少年满头大汗从床上惊醒,起身坐起,头上的湿毛巾掉落在棉被上。
这是哪里?
老旧实木床榻,麻布帷帐,木桌油灯……
“安哥儿,你醒了?”
一个瘦弱少女身披麻布服,头上戴白,端着药碗走进屋中。
“好些了吗?”
“我好像做了个梦?”
苏长安喃喃道,脑袋昏沉沉,意识有些发散。
“什么梦?”
“我梦见我是一名土木狗……”
“什么狗?”
少女瞪大眼睛,摸了摸他的额头,“安哥儿,你不会发癔症了吧?”
“呃……”
苏长安苦笑的摇了摇头,闭口不言。
“别说胡话了,喝药,喝完药烧就退了……”
苏长安接过药碗,一饮而尽,然后靠在床头闭上眼,整理脑中混乱不堪的记忆。
我穿越了!
许久,苏长安理清了自己的现状。
“00365,猝死了一了百了,还好前世孤儿,了无牵挂……”
起床,推门出去,只见院内挂白。
这是姐弟俩的老父新丧,而原主也是被人打伤,办丧事时恍惚之间跌落水沟,感染风寒,一命呜呼,然后雀占鸠巢。
这一切都是从苏长安的婚事开始说起。
苏长安,今年十六岁,年前与同巷子的老卫家定下一桩婚事。
可是下聘不久,自己的未婚妻就被城中宋家的二公子看上,强纳为妾。
苏父便携子上门去讨说法,被宋家的狗腿子一顿好揍,而后去卫家讨还聘礼,卫家竟说聘礼中的压箱钱被自己女儿带入宋府,让他们去宋府讨要。
那可是二两金饰,价值三十多两白银,是苏父一辈子的血汗钱。
苏父怒极攻心,没几日便郁郁而终。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苏长安微叹,走进大堂,堂中摆放灵位——先父苏公卫平之灵位。
奉香,叩头!
走出堂外,姐姐苏素正提起柴刀,吃力的劈柴。
“阿姐,我来吧!”
苏长安搂起袖子,走上前去。
“不用,你风寒才退,去躺着好好休息,等饭好了我叫你……”
“已经好的差不多,让我活动活动,出身汗,好的更利索……”
好说歹说,苏长安终于从她手中夺过斧头。
立好木头,一斧劈下。
“砰!”
木头弹开,撞在一旁的木堆上。
苏素红唇微张,然后不由的抿嘴,“还是我来吧!”
苏长安尴尬的笑了笑,立马摇头拒绝。
重新立好木头,精神专注,挥砍而下,木头应声一分为二。
“【技能】:劈斩-一阶(1/10000)”
脑海中突兀的显现一行字,苏长安愣了一下,立马意识到自己的金手指上线了。
压抑住心中的惊喜,再次立住木头,开始劈砍。
于是莫名其妙的一幕在苏素眼前展开。
只见自己弟弟卖力的劈柴,时不时的对着空气劈砍,有时很疑惑有时又很亢奋。
苏素只当他小孩子性子犯了,便笑着去打水淘米。
不一会,气喘吁吁的苏长安便抱着柴火堆到灶台处,开始生火。
“安哥儿,等你身体好些,到窑上上工吧,我已经跟窑上说好了,要是去晚了就怕这活计被人占去……”
苏素一边下米一边说道,苏长安也没答应也没反对,静静的听着。
原本老父就是窑厂的烧窑工,这也算父死子继。
“去了不要跟卫家人起冲突,大哥参军三年了无音讯,家中就你一个男丁,也没人给你帮衬,你对上他们会吃亏的……”
“我晓得了!”
看着姐姐语重心长的叮嘱,苏长安不得不应道。
“窑工虽然累,可大小也是个稳定的生计,以后再说媒娶妻,也容易些……”
苏素看着弟弟平静的表情,以为他已经放下了心结,不由有些欣慰,“我想,答应了王屠户家的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