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菲儿抱着柴莹急忙朝后退去,忽然脚底一滑,被一枝草藤绊倒,扑腾一声,跌倒在地上。也亏得她这么一摔,独孤鹤这一掌便拍了个空。
独孤鹤见一掌不中,脸色一红,知道今日在众人面前丢了脸。若是再抢到跟前补一掌,难免被人笑话。只得立在当地,喝道:“贼婆娘,老叫花不想伤及无辜,你走吧!但这个小丫头,你今日说什么也别想带走!”
郭威气得大叫:“你休想!”说话间已经奔到韩菲儿跟前,将她二人挡在身前。
“小鬼头,你作死么?”独孤鹤冷冷的盯着郭威。他若想将柴莹掳走,势必要先将郭威弄到一边,但刚才已经摔了他一跤,若是再出手欺辱一个孩子,恐怕法会出手制止。他知道少林派素来以侠义为名,定不会置之不理。但区区一个法会,他虽然未曾放在眼中,但也不想今日和少林派结下梁子。
“我就是死,也不能让你带走她!”郭威大喊一声,一头朝独孤鹤撞去。
独孤鹤冷笑一声,心想:“来得好!”
“啊!”的一声,郭威身子朝后摔去。原来独孤鹤见郭威撞将过来,忙运足内力,将郭威反弹出去。
郭威直滚出十米远才停住身子,但他从小体健如牛,虽然被撞飞,头晕目眩,但一咬牙又已站起。
“好小鬼,果然是把硬骨头!”独孤鹤从腰间摸出一个麻袋,迎风一晃,朝着郭威抛去。
“小雀儿,快躲开!”柴莹知道麻袋中藏着一条蟒蛇,忙出言示警。
说时迟,那时快。麻袋不偏不倚,正好套在郭威头上。众人瞧见独孤鹤掷麻袋的手法,无不赞叹。麻袋本就是轻飘飘的东西,独孤鹤这般随手一抛,竟能在十米之外套在郭威的头上,显然手法极其纯熟,力道更是拿捏的极准。在场众人各自扪心自问,若是发射暗器,别说十米,便是三十米的距离也能打中,但麻袋与暗器重量不同,又怎能相提并论。
郭威双手乱挥,将套在头上的麻袋取下,骂道:“你原来是个人贩子!”郭威自幼常听府中的下人讲起,人贩子用麻袋将小孩儿装起,偷偷卖给外地无儿无女的夫妻手中换些银两,所以他自小便痛恨人贩子。这时见独孤鹤用的便是麻袋,又想起他们哄骗柴莹一事,便当场说他是人贩子。
独孤鹤也不理会,嘿嘿冷笑几声。
郭威见他面目狰狞,忙朝苏千里、严啸天、法会等人喊道:“两位老爷爷,大师和尚,这个叫花子是个人贩子,还请你们抓住他见官,为民除害啊!”他见法会慈眉善目,又心想出家人向来慈悲,自然不会视若罔闻。而苏千里、严啸天又被称作大侠,既然是大侠,便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才对。
苏千里本有心相助,但转念一想,今日若是为了一个素未相识的小丫头得罪了丐帮,日后江湖再无容身之所,只得故作沉默。
而法会虽然是少林派的和尚,但心想单凭自己一人之力,又怎能斗得过大名鼎鼎的独孤鹤,更何况还有一个赖青云。一对一已无胜算,何况还是以一敌二,以寡敌众,眼下也只得故作不闻。
至于严啸天,他本来就是为了五万两黄金,至于别人生死,他更不会放在心上。
郭威见他们几个一动不动,好像根本没有听见自己说话一样,不由大为着急,忽然之间一阵头晕脑眩,只觉得自己肩膀疼痛,却又提不起分毫力气,“姨娘,我......”
一句话还未说完,便扑腾一声倒在地上。
“威儿,威儿!”韩菲儿冲到郭威跟前,将他搂在怀中,不停摇晃。
柴莹见郭威昏迷不醒,心想他一定是和自己一样,中了三日昏睡散的迷药,正准备去河边捧水,忽然背后一麻,便动弹不得,她知道独孤鹤的妖法厉害,自己一时之间不能动弹,必然是独孤鹤搞的鬼。
“喂,你使得什么妖法,快放开我!”柴莹气的大叫,独孤鹤却冷笑不语。
“威儿,醒醒,醒醒!”韩菲儿伸手探郭威的鼻息,只觉他进气少出气多,早已吓得不知所措,“乞丐老爷,还请你救救威儿,救救威儿吧!”
“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多管闲事了!”姓赖的乞丐一旁嘲讽,“这小鬼中了独孤大哥的‘蛇红毒’,怕是熬不过今晚咯!”
“乞丐老爷,求求你啦,你老人家好人好报,救救威儿吧!”韩菲儿跪着爬到独眼乞丐跟前,模样甚是可怜。
苏千里实在看不下去,身形一晃,飘至郭威跟前,将他衣袖扯开,只见一条臂膀已经变成乌黑之色,知道他中的毒太过霸道,伸指朝郭威“扶突”、“云门”、“周柴”、“俞府”几处穴道一点,防止毒液攻心,这才转身朝独孤鹤伸出左手,“拿来!”
“什么?”
“自然是解药!”
“嘿嘿,其实若想解毒也不难,砍了他这条臂膀便是。若是再迟片刻,便是封住穴道,也难免毒液上流。”独孤鹤得意洋洋的瞧着苏千里。
苏千里本就性子高傲,一生从未求过别人,这时见独孤鹤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内心作呕,“唰”的一声,拔剑出鞘,转身便要朝郭威臂膀砍去。
“不要!”韩菲儿哭道。
苏千里一愣,忽然说道:“失陪!”双足一点,身形如一头孤雁,拔地而起。
“不好!”严啸天大叫一声,一脚蹬在一块墓碑之上,借力猛地向前一跃,朝苏千里追去。
“叮叮叮叮!”四声清响。
苏千里身形一顿,环目四周,“何方高人,暗中偷袭算什么本事?”
这时严啸天、法会已分别站在两边,拦住苏千里的去路。
只听一人哈哈笑道:“黄河以北是谁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