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语和公输云相坐于庭院之中,半晌无话。
回来时,他将林中所见所闻说与娘亲听。并且委婉的说明了自己想要离开的想法。
他拉着娘亲的手,叮嘱道:
“娘,此去路途遥远,不便带你同往,等我寻到父亲,安定下来,再来接您。”
公输云没有多言,摸了摸墨语的头,轻轻应了一声。
儿行千里母担忧,作为母亲,公输云得多大气魄,才放心得下如此年轻的墨语出门。
如若有个人陪伴,那总也是好的。
墨语只向母亲透露了父亲的消息,还有与一名墨者同往。
若是他知晓这墨者的名字,告知娘亲,娘亲想必是不会担忧的。
第二日。
昨夜连夜雨,雨后初晴,江岸天色破晓。
远山云雾散尽,显出竹林深处的人家和碧青的芳草。
墨语一大早便起来了,他要去寻公输砚扬,好好与她作别。
原本他是想骑着青鸾去的,但下了一夜的雨,天寒风凄,在青鸾上不抗冻。
所以他叫黑土备了马车,准备乘车前往。
一路上,主仆二人没在多语,一人赶车,一人静坐。
只有马车车轮,在泥泞土路上缓慢前行的声音。
农家小院里,一家三口各行各事,却也其乐融融。
男人在篱笆围着的小菜园浇水,女人在庭院桌子旁采桑,不时看一看,溪边坐在地上剥着莲蓬的女儿。
此时的砚扬,剥一个莲子就送入口中,眯着眼感受着莲子的清甜,开心极了。
这时,外面来了一辆马车,引起了小砚扬的注意。
她丢下莲子起身,拍了拍身上,朝着马车小跑过去。
砚扬认得黑土,那是小哥哥的奴仆,定是墨语来看她来了。
车刚停,砚扬清脆的声音就传到墨语耳中,墨语会心一笑,下车迎接喜滋滋的小砚扬。
院中夫妇二人看了一眼,男人继续忙活,女人却站了起来,并未靠近。
“小哥哥,你怎么来了?”砚扬娇笑道。
墨语摸了摸砚扬的头,柔声答道:
“我来看看你,顺便拜访一下舅父舅娘。”
他的目光越过小砚扬,看向院中二人。
“我们进去说。”砚扬莞尔,拉着墨语朝院中走去,边走边说:
“爹,娘,墨语哥哥来做客了。”
墨语进入到院子,舅娘冲他和蔼一笑,而那舅父,确是忙完手里活才出得院子。
公输海将满手泥泞洗净,拉了个木凳在三人旁坐下。
而黑土,就在外头看着车马,并没有踏足这个小院。
公输海打量着自家外甥,而墨语也在打量着他。
“你便是那墨语?”
实诚木讷的公输海一副农人打扮,哪有什么大家之子的风度,但这身打扮,却令他更加洒脱和淡泊了。
“正是小侄。”墨语对这位素不谋面的舅父恭声,显得礼貌且乖巧。
“我姐可好?你父又如何?”
这位为人父的木讷男子,终于注意自家女儿的手一直拉着墨语,脸色有些不自然。
墨语自然也是看到舅父的脸色,无奈的抽了抽手,但越是挣扎,小丫头砚扬越是抓得紧,生怕他溜了似的。
“母亲现在在公输府内,自然是安好的。”墨语一边抽手,一边说:
“父亲远在他乡,今日里得到一些音讯。”
舅侄二人聊天结束,场面馅入了沉默之中。见气氛有些冷了,墨语舅娘又开口道:
“既然你娘在郢都,可以多来此地走动走动,太多时日未见。。我也有些想你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