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从午门开始,一直到皇城外大街,单牌楼,国子监,满地跪下的贡生,层层接力,惊起飞鸟无数,响彻半个京城。
后有人复述,声音所经之处,人皆变色,不敢言语,鸡狗伏地,牛马不立。
这一刻,整个京城仿佛被施了禁言术一般,落针可闻。
直到。
“铛!”
“铛!”
“铛!”
接着,又一阵密集的声音响起。
“咚!咚!咚!咚!……”
声音从皇城的东北角传来!
很快地,钟声和鼓声像雨点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
跪在地上高呼的贡生,声音瞬时被打断,一个个不由抬头,不知是何人打鼓,鸣钟。
随着京城各处,又响起了锣声,整个城市在钟声,鼓声还有锣声中沸腾了起来。
在贡生周边围观的人,不少年长的人脸色大变,抬腿就走,有些年轻人不知所以然,见形势不对,也跟着跑了。
一眨眼间,大街上除了跪着的贡生们,只有几张废纸在空中飘落。
“这个是战争警报!我们必须回到国子监!”
贡生中有不少是军队来的人,明白这钟鼓楼齐响的意义。
“不行,我们更不能走,难道让同窗的血白流么!”
“这肯定是奸臣的诡计!”
贡生队伍里,响起了不少反对的声音。
“如果我们还继续在这的话,待会全都被军法处置!”
“说不定是烽火戏诸侯!”
“那人什么事干不出来!”
贡生队伍顿时吵成一团,听着一声紧一声的钟鼓声,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咋办。
午门前。
正在围观的官员,听到钟鼓声,并没有像百姓那般惊慌,只相互对了一眼,马上往各工作单位走去。
不一会,现场已经没有围观的人群,只留下言官和贡生队伍,两方相看,均是迷茫之色。
“这,怎么办?”有一言官问夏言。
夏言站了起来,京城预警,所有百姓必须回到屋里,禁足外出,官员到岗坚守,贡生要回国子监。
违者当斩!
还能怎办,夏言脸色不断地变幻,手紧紧握住拳头,指甲都扎到肉里面去。
贡生队伍那边已经吵成一团,不少人已经脱离了队伍,开始返回国子监。
城楼上,吴木清铮的一声,拔出刀来,高声叫道,“午门封闭,一刻钟内,所有人员退出承天门,否则格杀无论!”
旁边的侍卫拔刀上弓,直接对准在宫门的人。
还在争吵的贡生们,望着城楼上明晃晃的刀光,这时也不用人指挥,争先恐后往外面逃去,连放在地上的门板也不管了。
随着贡生的退去,夏言回头一看,有不少言官已经随着贡生已经离开了午门。
不由双手掩面,知道所有的东西在这一刻,已经化为流水,千算万计,阴谋阳谋,不如人家一力。
“回去吧!”夏言说完,整个人都软了下来,都不知道是怎么走出午门。
下面的言官听到此话,都松了口气,把前面的牌位收了起来,顺序退出午门。
若大的午门,只留十三块门板和上面的的尸体,孤零零摆在宫门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