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家已经抄完,钱已经进了内库,周围的人死的死,叛变的叛变,朱烨想再次起用钱宁,只剩下一条命的孤臣,是最好的皇家走狗,指谁咬谁。
这屋里的所有人,没有一个是干净的,平时人模人样,扒开这层皮,连狗都不如。
“万岁爷三思,钱宁身犯谋逆大罪,何以向天下人交代。”魏彬与江彬关系比较好,魏英就娶了江彬的二女儿,知道钱宁一复出,江彬日子肯定不好过。
朱烨冷冷看了魏彬一眼,“三思!是三死吧!”
“奴婢不敢,请万岁爷恕罪。”魏彬跪下,手狠狠打在自己嘴巴上,左右开弓,一下子就把嘴角打出血。
“起来,打死了,谁帮朕干活,继续。”朱烨看魏彬打得差不了多,指着桌上奏本,准备继续工作。
张永一旁赶紧整理好书桌,又给沏上热茶,感觉皇帝醒过来后,怼人一套又一套,而且还爱扔东西,桌上的用品得换成金银,一天一块,太费玉了。
江彬跪在地上,皇帝没开口,不敢起来,朱烨装作没看见,让他跪着。
随手拿起一本,看到票拟上杨廷和的字,想起一事,对着跪在地上的江彬说道,“去,找人把吴杰送到杨阁老家,看完病再送回来。”
这个年代人命虽不值钱,朱烨还是不愿意再有人因为他无辜死去,死的人已经够多了,况且是个小孩。
“夏皇后身体不适,奴婢请求让吴太医也过去看一下。”张永趁机向皇帝诉说。
“夏皇后怎么了?”朱烨从记忆里找出关于夏皇后的记忆,不由大骂起来。
这朱厚照还真的是个畜生!
夏皇后出身上元,自正德元年被册立为皇后,无生育子女,原因是朱厚照连她的手都没牵过,更不用谈与她同房。
真是连畜生都不如,放着这么漂亮的老婆独守冷宫,朱烨真的是有点愤愤不平,真得找个时间,去安慰一下。
“回万岁爷,夏皇后心忧龙体,茶饭不思,三天前昏迷过去,昨天才醒。”张永知道皇帝与皇后关系一般,挑好的说,至于皇后醒来胡言乱语,更是不敢提。
“把太医院再梳理一遍,无关人员,暂放回工作。”朱烨想了想,皇城这么多人,平时发烧头疼,一天估计也不少,现在医疗条件这么差,有个医生说不定会少死几个。
无视生命,实在是有违前世那么多年的教育,朱烨知道肯定有漏网之鱼,但还是不忍心。
当身穿囚衣,手脚带着镣铐的钱宁到达太素殿的时候,朱烨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一半。
镣铐拖在地上声音,挠动房里所有人的心。
从暗无天日的诏狱提出来,钱宁以为死到临头了,看到出来没准备饭菜,还讽刺前来的锦衣卫。
哪知锦衣卫给他换了身衣服,说皇帝召见,死去的心又燃起一丝希望,他并不怕死,只是牵挂家中妻儿老小。
在狱中钱宁没少受折磨,虽来之前已经收拾了一番,整个人瘦得脱形,胡子头发缠到一块,手臂上烫伤地方还没好,有些地方还化着脓,整个人看上去老了不止十岁。
看到皇帝坐在上面,钱宁双腿一跪,哭了起来。
又哭,朱烨有点无语,这古代人,表达情感的方式就是哭么?
等了好一会,才听钱宁说道,“罪臣见过皇上,罪臣日夜在狱中忏悔,辜负皇上所托,请皇上赐臣一死。”
“哼,死有何用,钱宁,其中所述可有虚假?”朱烨从张永手里接过案宗,狠狠摔在面前的桌子上。
“臣不应贪财,但从未背叛皇帝,天地可鉴。”钱宁一个一个字回答。
“哼,光你贪的那些钱财,凌迟不足以泄朕之恨!”
“罪臣万死不足以赎罪!”钱宁把头都嗑出血来。
“你这条命,朕要了。”朱烨面无表情,也不想多浪费口舌,拿起案宗,直接在旁边长明灯上点燃。
江彬早有预期,没想到皇帝这么轻易放过钱宁,脸色阴沉与旁边的魏彬对了一下眼神,后者摇了摇头。
钱宁趴在地上泪止不住流。
“如再犯,朕灭你九族!”
“谢皇帝恩典,儿臣再有闪失,将自己凌迟于市!”钱宁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掏出来。
刚把镣铐卸下来,钱宁颤巍巍站了起来,一眼看到站在边上的江彬,眼睛里火光一闪,又埋没下去。
朱烨直接站了起来,扫视屋里这几个人,张永,魏彬,江彬,还有钱宁,郎口说道。
“钱宁,提督西厂!”
这一个旨意,如同晴天霹雳,无差错劈在了屋里所有人头上,顿时头脑发麻,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自刘瑾过后废弃的西厂,又重新回到历史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