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拉勒摸摸脑袋,心虚回答道:“这个月,每天拉回来的水,都没人用,属下便私自接了点。”
朱烨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在意这个,眼光盯向门外,一个全身披甲的壮汉正快步走上前来。
来者是羽林军前卫指挥使朱泰,原名为许泰,出身于忠勇世家,祖孙三代同为武职,武状元进身,赐国姓朱。
一进门,许泰看到陈敬和苏进横尸在地,皇帝披发坐在床沿上,不由一呆,马上单膝跪下,拱手低头说道:
“臣,朱泰,救驾来迟!”
朱烨冷眼看着许泰,一言不发,脑子里却快速思考着,这许泰是羽林军指挥使,这职位是干什么的。
看着皇帝一言不发,许泰一动也不敢动,眼光触碰到陈敬未合上的眼,身体一抖,额头直冒汗。
心里不停在翻腾着那些跟陈敬的肮脏事,但实在是太多,不知哪件事出了错,但他身为武将,心颇为坚硬,倒没失态,却止不住头上汗往外冒。
“你可知罪!”朱烨看到他额头流汗,估计他心虚,提起力气喝了一声。
这一下,许泰浑身一顫,心想坏了,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说!”看到许泰还在迟疑,依拉勒嗖的一声,拔出随身的弯刀,大喝一声。
“臣,罪该万死,但臣之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所犯之事,皆为皇帝着想。”
许泰不知那件事出问题了,贪墨,排挤文官都是在他看来都不是事,难道上次那个女人的事情被皇上知道了。
“哼!为朕着想,是想朕死吧!”朱烨手抄起旁边的玉枕头,朝许泰头扔了过去。
那知手上并没有什么力气,并没有打中许泰,玉枕头掉在地上,滑到许泰的面前。
一看到皇帝居然朝他扔东西,许泰不悲反喜,双膝跪地,额头狠狠嗑在玉枕头上,嘣嘣几下,玉石碎成几块,碎屑扎进皮肤,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臣一生所依只有皇帝!吾皇之病,臣恨不得以身替之,未敢有如此大逆之心。”许泰不断磕头,心中更是大惊,难道这两个死太监要害皇帝。
看着许泰在面前不断磕头,朱烨闻到了一丝权力的味道,几句话间,操纵他人生死于手上。
但来自后世的民主教育,还是不习惯有人在面前磕头。
对于许泰,朱厚照的记忆中,还是可信的,但朱烨并不相信朱厚照的识人,躺在地上的陈敬和苏进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行了,现在马上封闭皇城,跑出一个人,提脑袋来见!”朱烨不想再浪费时间,也才刚明白,羽林军就是管皇城的护卫。
无论外面闹翻天,家里先不能乱。
“尊大将军令!”许泰不敢抹去脸上流下来的血,应了一声,知道目前这个关已经过了,只是临走时,恶狠狠瞪了依拉勒一眼。
豹房有依拉勒,皇城许泰应该能控制下来,接下来是顺天府,朱烨脑海里出现京城的地图,正用意识在上面涂色。
“张忠呢?”陈烨转向依拉勒。
“已经派人去了,应该马上就到!”依拉勒也觉得奇怪,东官厅才离这儿多远,许泰都完事了,张忠还不见人影,不会是出事了吧。
果然,依拉勒便听到他的副手独特的脚步声,知道没好事。
巴雅尔挺着大肚子,落步如山重,直冲进门,一急刹,地上灰尘纷纷飘起,弯身拱手说道。
“禀大将军,张公公自杀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