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花芳仪对他有了异样的感情,可他因无法回应所以只能一直故作不知。
“殿下。”花芳仪星眼流波,神情妩媚:“我自幼被卖入青楼,十七岁那年,老鸨因为烂赌,便将我放在赌桌上当作赌注。若不是殿下出手相救,我哪有今日的安稳生活?所以当下我就下定决心,此生此世要侍奉在殿下左右,不离不弃!虽然我知道,殿下对我这么好只是可怜我……”
可怜?仅仅是可怜吗?或许还有些别的,可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她所有真相。
羽枫瑾黯然叹了口气,声音也柔和下来:“当初我不过是举手之劳救了你,可这么多年下来,终究是我亏欠了你……”
花芳仪缓缓伸出手,试探着触碰羽枫瑾放在桌上的手。可羽枫瑾却先知先觉似地缩回了自己的手,让花芳仪扑了个空,心也跟着空了一块。
“殿下,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是风尘女子,我们之间的关系会不会有所不同?”一双盈盈妙目盯着他,可花芳仪的心中却又悲又怕。
悲的是她知道答案,怕的是亲耳从羽枫瑾的口中听到。
羽枫瑾的眉间微微抽动了两下,才缓缓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强,这与身份无关。”
“果真如此吗?”花芳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垂眸轻声笑道:“如果我的义父也是一名大将军,殿下就会对我与别不同吧。说不定,还会因此喜结连理呢!”
羽枫瑾的表情有些莫测,对于这个问题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当他喝完了半杯残酒,才缓缓站起身来,淡淡道:“你好好休息吧,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他前脚刚迈出门,花芳仪的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羽枫瑾回到自己的睡房时,燕荣还在熟睡中。他本就一身疲惫,却被花芳仪搅乱了心思,一时还难以入睡。觉得屋内有些闷热,便随手打开了窗子,又拿了一杯热茶凭窗远眺。
潇湘别馆已经结束了营业,门口的灯笼也被熄灭。四下里一片漆黑,整条街都好像消失了一般,让他恍若身置在梦境之中。
唯有一株微弱的灯光,从街对面一个窗子里传出。随后一抹纤细的身影,也抱着酒坛走到了窗前,对月独酌起来。
是她!
虽然光线不明亮,可好在距离不远。居高临下的羽枫瑾还是一眼就认出,窗前的那抹倩影正是鹿宁。
这么晚了,她也没睡?难道也是在为什么事烦忧吗?
羽枫瑾微微勾起唇角,似乎对街对面的一切产生了兴致……
而另一边,鹿宁在床上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睡,干脆起来喝两杯。她离开绣楼走到第四进院,被一阵呼和之声吸引了注意。
这么晚了,还有人没睡吗?
她怀着好奇心寻声走过去,正瞧见一个瘦高的男子正赤膊在月下练武。月光照在他精壮的身躯上,手中的朴刀在暗夜中画出点点银花。
“平四?”鹿宁认出院中人,试探着叫出声。
“少帮主?”平四又惊又喜,连忙收起朴刀,迅速捡起地上的衣衫穿了起来。
“您……您怎么在这里?”他慌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汗,一时有些窘迫。
“睡不着就出来走走,没打扰你吧!”鹿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觉得自己有些冒失。
“没、没打扰。”平四挠了挠头皮,神色有些不安。
“如果你练完了,我请你喝酒吧!”鹿宁拍了拍手中的酒坛,向他莞尔一笑。
平四猛地一怔,然后抱拳拱手道:“平四愿意陪少帮主小酌几杯。”
二人走到小花园中在石桌两侧坐下,平四找来两个碗,分别倒满了酒,将一碗递给了鹿宁。
“好、痛快!”鹿宁满饮了一碗,由衷地发出了一声赞叹。
“少帮主,你这么晚也睡不着,是不是……有心事?”平四小心观察着鹿宁的神色,轻声问道。
“嗯。”鹿宁点点头,说出来的声音有些缥缈:“刚接下帮主之职时我还信心满满,可现在我却有些迷茫了。我在想或许就不该来当这个少帮主,因为我的到来才让本来团结的马帮,弄得现在四分五裂,兄弟间反目成仇了……”
“这不是少帮主的错!”平四急忙解释道:“这话或许我不该说。不过,勾心斗角、争名逐利的症结在马帮早就存在了,只是老帮主一直没来盛京,才不知道真相罢了。就算今天来的不是少帮主而是其他人,同样的事情也会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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