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离开香雪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雨势还未减弱。从山脚到山腰的小路上飞奔着两骑骏马,鹿宁和托托戴着蓑衣笠帽,冒雨赶路前来赴约。
幸亏他们二人所骑的是世间罕有的神骏。这样的帘幕大雨中,道路泥泞滑溜,但二骑骏马仍是奔驰迅捷。
二人在香雪亭前停下,连忙飞身下马,步入亭中,磕里面空荡荡已无一人。
鹿宁摘下笠帽,露出一头乌黑的秀发,柔声叹道:“看来他们已经走了,我们还是错过了……”
她绕着亭子走了一圈,妙目扫过亭中的每一处,眸光忽然被石桌脚下一个黑色石子吸引住。她忙弯下腰将它捡起,细看之下竟是颗棋子!
鹿宁微微叹气,低声道:“看来他们定是等了许久,这雨来得忒急,他们竟顾不得收拾妥当,就匆忙离开了……”
说着她将棋子收好,转过头对托托说道:“走吧,咱们回去。”
托托看她面色有些忧虑,也有些恼怒,忍不住道:“要是没有风长老,和那些人的纠缠,咱们就能赶上了!”
鹿宁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安慰道:“无妨,希望翊王他大人有大量!实在不行,大不了我亲自登门负荆请罪去吧。”
说着,鹿宁戴上笠帽遮住一头秀发,走出亭子飞身跳上马背,与托托一并疾下山去。
燕荣和翊王回到潇湘别馆的时候,全身上下都已湿透,衣衫湿漉漉、黏糊糊地贴在身上,模样十分狼狈。
也不知是没有等到佳人,还是因为被大雨淋成落汤鸡,翊王迈进别馆大门时,目光凛凛,紧抿着双唇,脸色十分难看。
一些酒客被大雨滞留在馆内,哪儿也去不了,干脆叫来酒肉继续狂欢。守在门外的小厮,此时都在馆内忙着招呼客人,谁也没有注意到门口的二人。
还是贝小贝繁忙中偶然一抬眼,才瞧见浑身湿透的二人,便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拿过一条崭新的丝绢跑过去,一边为翊王擦水,一边急道:“呦,爷这是去哪儿了?怎么淋得这一身的水?”
其他小厮闻言也立刻走过来,七手八脚地为二人擦拭满身的泥水。
燕荣顾不得自己,忙吩咐众人:“芳仪呢?怎么不见她来?你们赶快给殿下烧水洗澡,再熬点姜汤,别让他着凉了!”
几个小厮不敢单满立刻,急忙去准备洗澡水和姜汤。听到喧嚣声,楼梯上飘下一抹倩影,花芳仪看到全身湿透的翊王,连忙慌慌张张地从楼梯上走下来,拿过一个罩衫披在他身上,心疼地嗔道:“殿下,你们怎会如此狼狈?这么大的雨,你们去哪儿了?”
燕荣想也没想,就脱口答道:“今日兄长约了鹿帮主见面。可我们在香雪亭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人,却等来了这场暴雨。我们虽然紧赶慢赶,却还是淋了雨!”
翊王忙横了他一眼,冷声斥道:“燕荣,又多嘴!”
燕荣瞧见花芳仪脸色一沉,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闭上嘴,赶紧走到一旁,擦拭着身上和头上的雨水。
花芳仪既心疼又生气,只能咬着唇说道:“殿下这是不要命了吗?这么大的雨还要等她,她又不是什么尊贵的人物,值得你这样等吗?”
翊王此时没心情解释,只想快点换下这一身衣服,便淡淡道:“我累了,先去休息一会儿!”
说罢,他绕过花芳仪往楼上走去。燕荣瞧见他离开,也连忙追了上去。徒留花芳仪一人失神地站在原地,却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翊王与燕荣一前一后踩上楼梯,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忽然从头顶传来:“呦,这不是堂堂翊王殿下吗?怎么淋成这般模样?”
翊王缓缓抬头,看着七八个台阶上,站着两个鹅帽锦衣、腰配绣刀的男子:为首的男子三十五岁的年纪,身高不到六尺,长得细小干瘦、面貌猥琐,唇边两片狗油胡,被理得油黑发亮,此人便是吏部尚书王肃的独子——王璟,如今已是御守司的指挥使了!
他身后站着一个面生的男子,长得又高又瘦,一张铁灰色的脸上,一双凤目朝天。此人翊王是第一次见到,并不知道名字,不过看穿着打扮也是御守司的人。
翊王没心情搭理他们,便一言不发径自往上走去。与楼梯上的二人擦肩而过。
“还请殿下留步,卑职有一事不明,想请教殿下!”就在翊王刚要走出楼梯时,王璟那讨厌的声音,又从背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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