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的越下越大,飘落在棉帽上,二大爷并未感受到半点寒意,见没得到回应,加上喝了两杯壮胆,接着又把嗓子给张开。
“以我之见不如直接找臭水沟给丢了,反正都这个点数,肯定没人发现,这种人就不应该救,再说这是为民除害!”口沫遮拦,几分酒意把不该说的心里话也倒出来,尽管这句话后半部分声量压得很低,深夜寂静的胡同巷子里还是听得很清楚,哪怕一个字也听进脑海里。
旁边卖力推车的三大爷阎书斋,听到这话不禁单手扶了扶正粘白胶布的眼镜框,在大院里可是出了名的鸡贼儿,由踏出大院门口那刻已经开始盘算,对于许大茂这个人寻常是避而远之,保持距离,能不接触就不接触,再说在他身上也找不到半点可图利益,哪怕半根牙签那都是难事。
在这路上可没说过半句话,沉默状态,可刚才听到二大爷那话,作为一个教书匠显然不可能做出那伤天害理之事,瞪了眼,摇摇头叹息。
“老刘所言甚是,许大茂罪业深重,简直就跟过街老鼠没啥两样,刚才傻柱颇大落水狗,人人得而诛之,可这罪不至死,这下摔得不轻,得看他造化咯!”耍起了那文人那一套套言辞,总希望因此能够把这好事沾上光,坏事责任撇清楚,当然这也是一贯作风,典型的“骑墙派”两边随风摆柳,甚至就连后续的发展对自己最有利的都盘算好,不得不佩服三大爷的鸡贼技术那可是炉火纯青的地步,整个街道无人能及。
吱喳!吱喳!吱喳!这三轮车在黑夜里摇摇晃晃前进,厚厚的积雪变得异常艰难,二大爷与三大爷之间的对话并未停止过,就跟市井妇人背后讲是非那没啥区别,讲得起劲,来帮忙更像是走个流程似的,对三轮车兜上的许大茂生死并不感兴趣。
一大爷始终卖力踩着前行,只有他自己才真正感受到那种事情的紧迫性,很明显这并非只是从表面层看待这件事,很清楚这是傻柱与许大茂积怨已深,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后果不堪设想。
“你们俩都成院里大爷了,甭管这么多想法,这冰天雪地里先把人送进医院再说,救人要紧!其他往后再算,反正双方都有各自的责任要承担,一个手掌拍不响。”呼呼喘气,脸红耳赤,汗水从额头顺着脸颊滑落,绿色棉帽湿透,拧得水来。
三轮车在狭窄胡同里快速而过,在大院里要数权威准还是一大爷,除了他还真没其他人胜任,一出声就两位大爷不再敢吭声,眼不溜秋互相对视,嘴角微微扬起,这种表情很明显就达成了某种默契,眼前处境不方便说出口,还是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仇人遭殃,没有比这更乐的事。
傻柱站在大院门口,看着远去的三轮车,心里有种说不出滋味,飘雪落在的脸上已有了几分清醒,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暗深悔意,单手拍打了下脑壳,阵阵啰嗦。
“哎呦!今晚瞎了,真冲动,许大要是出个三长两短那可是大问题”来回拍打脑门,这场面在大院里几十年也还是头回经历,由许大茂倒地那刻失去淡定,来回在门口走动,尽管冰天雪地里,却没有丝毫的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