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脸色不那么好看了,眼前是娇弱无依泪水涟涟的美人,下方跪着那厨子却瞒着他将凤宁宫的膳食压榨到了极致。
单处置一个厨子好说,可他偏偏有意无意拉柳美人下水,这叫他如何下手。
“陛下,凤宁宫那事,全是柳美人指使奴才干的!”
眼见这事儿自己兜不过去了,龚御厨干脆一股脑招了。
万万没想到这御厨临时叛变,柳美人大惊,“皇上!臣妾冤枉!此事与我无关!”
二人如老牛拉磨般来回推,皇帝眉头都打结了。
元宝看着十分头疼,明摆着的事,狗皇帝怎么还不处置人?
她当即冷笑,“我这皇后初来乍到不曾得罪什么人,有过些许交集的除了你柳美人,可没第二人了,这龚御厨我可不认识,你不会以为我是闲着没事儿干,自导自演这一出专门用来陷害你吧?”
“你,你血口喷人!你凤宁宫出的事,与我何干!”
见皇帝绷着脸异常沉默,柳美人开始歇斯底里。
元宝却是笑意盎然,天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这柳清瑶急了,看着是要完蛋辽,自己该不会刚进宫,就干掉了个美人吧?
吼吼吼机智如我。
眼见皇帝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元宝笑得更是鸡贼,话到这份上了,皇帝不处置那柳清瑶说不过去了吧?
“陛下?”
她试探性的提醒,却见皇帝仍旧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柳美人,许久才冷冷开口,“来人,将龚御厨押下去杖责三十,罚俸半年。”
元宝眉头跳了跳,就这?
“陛下,你这惩罚是不是轻了点儿?”
欺负她堂堂皇后诶,就杖责三十?太便宜他了吧!
哪知皇帝缓缓转过了头,冷眼瞪她,“你在教朕做事?”
那眸子锐利得险些将元宝戳穿。
娘希匹。
天大地大,狗皇帝最大。
元宝只得掰着袖子撒气。
“呵呵,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那,还有呢?”
她下意识朝柳美人看去,眼神疯狂朝皇帝暗示,这还有个主谋者呢?
皇帝眉头一挑,十分坦然撇开了脸,“还有什么?皇后若无其他事,便回你的凤宁宫吧。”
嗯?
tm的我大仇还没报就要赶人?!
元宝那狗腿的笑意僵在了脸上,“陛下不打算处置柳美人?”
“处置她?为何?”
他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元宝霎时怒火冲天,“她指使那厨子害我!不该治罪?”
皇帝默了会儿,又淡淡开口,“指使?你有证据?”
“我!那厨子的话不是证据?”
“一面之词,岂能当真?皇后退下吧,朕的午膳还没用。”
“陛下!这不公平!”
“退下!”
“……”
喵了个咪。
元宝直觉自个儿肺都要气炸了,但瞅见皇帝那悠冷的双眼此刻迸发出寒光了,元宝瞬时敢怒不敢言。
狗皇帝这是铁了心要包庇柳清瑶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打不过,改天再打!
“是,臣妾告退。”
她暗自握了握拳,将满身的戾气压下,十分不甘瞪了眼幸灾乐祸的柳清瑶,恨恨出了门去。
只是没走多远,尤德胜公公从后头赶了过来,“娘娘留步。”
元宝很是不爽瞪他,道:“有事?”
“奴才代传陛下口谕,日后请娘娘克己守礼,莫再靠近章仪宫半步。”
只见他轻蔑一笑,颇有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元宝看得心头火起,“克己守礼?皇帝的原话?”
尤德胜滞了一下,笑得格外放肆,“娘娘长自民间怕是不知这宫里的路数,如今柳美人如日中天,别说是换了您的膳食,就是哪日想要您的命,那也是轻而易举的,陛下的态度可是再清楚不过了,奴才劝娘娘还是安分些,莫要再做出些以卵击石的傻事来。”
这番话他说得格外大胆,一半是仗着里头的皇帝,一半是出于方才莫名其妙挨了元宝一拳的怨气。
本就被那狗皇帝气得像个炸药包似的元宝,这会儿被这太监一点,顿时炸了。
“有的剩,本宫虽是个姑娘,你不会以为我当真手无缚鸡之力肩不能扛手不能打吧?”
皇后冷不丁来这一句,尤德胜纳闷不已,“您是何意?”
“哈哈,字面意思,皇帝没空搭理我,你可闲的很,走吧,我俩聊聊?”
尤德胜那嘴脸一抽,看傻子似的看她,聊什么聊!他跟个失宠娘娘有什么好聊的!
但见她突然冲自己笑得妩媚,尤德胜心里痒痒了,“娘娘,您这是……”
“呵呵,人家想跟你聊聊嘛”
元宝掐着喉咙,嗓门一夹,说出的话自己都想呕一呕,尤德胜倒是笑出了满脸褶子。
这皇后娘娘怕是皇帝勾搭不上,退而求其次想勾引他?
白来的美人,嘿嘿,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