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石府。
石铭一路将卓如峰送至大门口,眼见着他跨上骏马疾驰而去,他才转身回了府邸。
“母亲?”
内堂的橘黄色油灯下,一名身着锦衣绸缎的中年妇女坐在堂上,手持佛珠,慈眉善目。
四目相对,曹远玲对石铭招了招手。
“母亲,夜深了,您为何还没休息?”石铭在曹远玲身侧坐了下来。
“铭儿,我来问你,关于陈行之一事,你准备如何处理啊?”曹远玲没有任何寒暄,直言问道。
闻声,石铭愣了一下,摇了摇头直言道:“这事孩儿确实犯愁,若是行之兄招惹的是寻常小吏还好办,偏偏招惹的是刑部,虽说父亲的官职不比刑部侍郎小,但终究是外臣和京官,难。”
听到儿子的话,曹远玲很欣慰地点头,手握住石铭的手笑了:“很不错,我儿入京数月,有长进,母亲还真担心你和当初一样冲动,埋怨你爹,当下政局不稳,官场如战场,刑部诸多官员与宁王一脉相交甚密,牵一发而动全身,必须慎重其事。”
“晓得了,孩儿知道。”
“再则,你父亲终究是外臣,未得召不得随意回京,远水救不了近火,此事不能不帮忙,但需要另寻出路。”
“母亲可有良策?”
“你可找你老师出面,他门下学生不少在京为官,自有办法。”
“对啊。”石铭突然大腿一拍,兴奋地站了起来,拱手道:“孩子这就出发。”
“等一下。”曹远玲喊住了石铭,道:“如今这么晚了,你能找到人吗?”
“不管了,行之兄如今还在牢里受苦,作为好友,我不能坐视不理啊。”
急冲冲回屋换衣,石铭唤上两名家丁,坐上马车,疾驰而去。
……
京都,皇城。
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及一声尖锐的嘶鸣声,一匹骏马硬生生地止步在一座巍峨的宫殿不远之处。
幸好这段时间京都并没有实施宵禁,否则老卓连出入的机会都没有。
远远的,透过大门灯笼的灯光,卓如峰望着门口那两个巨大的石狮子,以及大门之上用金漆龙飞凤舞写着的“荣熙府”几个大字,老卓好几次想重新上马,打道回府,但都忍住了。
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他将马缰系在一旁的石柱上,硬着头皮,缓步走了过去。
“站住!来者何人?”刚凑近,当即有值班的士卒上前拦住。
“在下卓如峰,是京都护卫营的,有事求见荣熙公主。”卓如峰当即出示了自己的腰牌。
两名士卒见状,一人警惕,一人上前接过卓如峰的腰牌,审核一下,道:“等着,容我通报。”
“有劳!”卓如峰拱手,然后就眼见着士卒走进府邸。
不多时,朱红金漆的大门打开一条缝隙,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探出了头,上下打量着卓如峰。
卓如峰当即上前,一躬到底,态度十分虔诚:“老管家,是我,京都护卫营二等护卫卓如峰,卑职有事求见荣熙公主,还望通报一声。”
老头走出了大门,借着灯光又端详了卓如峰一阵,认出对方后应道:“是你啊,怎的深夜来访?公主殿下近日都未回府,而是留在皇城荣熙宫。”
“这……”
卓如峰有些苦恼了。
成年皇子皇女在皇城全都有独立府邸,但只要未婚配嫁娶的,日常多半还是住在皇宫内苑,不好找。
一想到最大的依仗都出问题,卓如峰有些抓狂了。
想了想,上前问道:“管家,卑职确有急事,您可知道如何能联系上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