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奴皱紧眉头,愈发愤怒,强撑着起身,语带狠意。
“我去杀了她!”
“别!”
阿赫雅连忙把她拦住,扶着她重新躺下,挤出一个笑来:“没人欺负我,是我看你醒了,高兴的。”
她伸手想碰碰柳奴,又怕弄疼了伤口,含着哭腔,唤了句:“柳奴……我是不是很没用?”
身为公主,受柳奴保护,却连自己的人都护不住。
柳奴一怔,难得有些无措了,连忙安抚:“怎么会?”
她也知道阿赫雅的心病,笑了笑,摸摸脑袋,大大咧咧:“不就是被狗咬了一口?北戎女子,谁在乎这些。”
“我为你报仇了。”阿赫雅喃喃,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抱住她,“他现在断了一只手,舌头也没了。你要是不解气,我再想办法送他一程。”
柳奴的右手是在流亡中,为了护她而被箭矢废了,一手刀法也就此葬送。若不是这样,沈二那个草包,恐怕连一招都走不过。
柳奴长长叹了口气,眼神有些复杂,扬了扬笑:“要杀他,还用公主脏手?一剂五毒散,就能让他连全尸都别想留下。”
内乱前,柳奴跟随大巫学药,毒术称得上一句精绝。
不动手,就是怕牵连了公主。未曾想昏迷这些日子,还是叫她吃了大苦,换了性情。
阿赫雅也反应过来,想到前世柳奴就此去了,更是忍不住落泪。
柳奴被她这么一哭,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欸欸地叫了几声,只好转移话题:“方才那是什么人?”
“沈家的,说是来赔罪,没一个好东西。”阿赫雅哭了一场,眉眼间又见草原公主的稚气,哼了一声。
她不想叫柳奴知道自己为了报仇,连大胥国君都惦记上了,草草解释了两句,就按着人躺下休息,心里盘算着后续的事体。
只是没想到,沈家连一天都沉不下气,次日一早,就有人上门来。
那是个丫鬟,通身穿的却比寻常人家的小姐都好,看得出是有些脸面的,昂着头十分骄傲,颐指气使:“我家小姐有请,随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