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荷怎么会这等决然?
这令顾青黛感到无比惊诧。
难道仅是因家中禁止她参加选美大赛?
顾青黛谛视外表荏弱的初荷,“你若真想让我帮你,就得跟我实话实说和盘托出。”
初荷晓得这一关蒙混不过去,她亦没想对顾青黛有所隐瞒。
只不过她刚鼓足勇气,还没有向顾青黛倾诉清楚呢,二人竟又被安保管事发现踪影。
亏得初荷有过“前科”,不然她俩在舞厅里逡巡游走,一准儿要让人家当成不轨之徒。
但安保管事见了初荷依旧头疼,基本没怎么废话,就差去取钢叉将她俩叉出门外了。
她俩鬼鬼祟祟逃到舞厅后巷里,本是为躲避有可能追来的初家婆子,却意外撞见那几个顺利进入复赛的女孩儿。
顾青黛和初荷藏在暗处,望见那几个女孩儿,登上两辆黑色汽车疾驰离去。
顾青黛认得其中一辆,正是宋岳霆的座驾。
而那几个女孩儿,也都是前不久顾青黛在桂花楼里所见过的。
“她们这是……”
初荷能猜出那几个女孩儿的去向,知道是龌龊不耻的交换,心里自是有些不服气。
顾青黛将她们一一记下,捎带戏谑地安抚起初荷,“就算现在把那种可以晋级的机会送到你面前,你都把握不住。”
初荷苦笑自嘲:“那倒是,那种差事我真做不来。”
“所以你要不要再思量思量,说不定你在选美大赛上,取得不了太好的名次。莫要最后没获得奖金,又和家族撕破脸面,竹篮打水一场空。”
顾青黛百般劝诫,这个世上哪有后悔药呢?
“我被我爹许配给一个得了痨病的瘫子。”初荷难以启齿地道出缘由。
说得好听点,是初家信守承诺,两家婚事在多年前就已定好。
实际上就是贪图对方家世富有,初荷能换来许多彩礼“回报”母家。
初家延续着前朝的一切,独独漏掉财富这个选项。
初荷自幼所受的教育,全是那种男人若碰她一下肩膀,她就该把膀子砍掉以证清白。
她一直以为外面的世界全是那个样子,直到前朝覆灭,侥幸走出过几次深宅庭院,才了解这个世道早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与那瘫子的婚事被家中提上日程,加速了初荷的觉醒。
适逢滦城小姐选美大赛的举行,她决定自毁“清白”,让这桩婚事扼杀在摇篮里。
“青黛,待我的照片流传到滦城各大报纸上,我就再不符合他们选媳妇儿的标准。”
“你成了‘伤风败俗’、‘不守妇道’的女人。”
初荷眸中有泪,可顾青黛感受到的却是她不屈不挠的精神。
“我母亲是典型的夫为妻纲,即便我父亲指鹿为马,她亦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你姊妹弟兄呢?”顾青黛问到了关键。
初荷怃然凝笑:“我有哥有弟,若我母亲真被父亲打死,到底怪我还是怪他们?”
“一旦走出这一步,你以后就是单枪匹马孤立无援。”
“总比去跟瘫子过强吧?”
顾青黛想要拉初荷一把,她俩得制定详细的行动方案。
还是那句话,硬来不会有好果子吃,必须得靠智取。
初荷今天照旧回家,在选美大赛这边的情况能瞒多少算多少,被发现就态度诚恳反反复复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