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成觉得,哪怕不靠郭太守,这白炭也绝不愁卖……
心中暗喜,他又低声交待:“耿奋,我明日就给你派二百民壮,你带去城北马头山伐木。等过上五六日,北城(塞城以北山头上的小城)就能建个大概,木材也能晾到半干,到时你再用这种办法烧炭……
记住,伐木的民夫无所谓,但烧炭的人必须精挑细选,非民户(拖家带口的)不用,非敦实口严者不用。且需严令:一月只准归家一次,胆敢泄密的,就地格杀……”
耿奋郑重的点着头,眼中浮上了一层杀气。
他也看的明白,这白炭的烧制方法比盐更容易,真就是看一眼就会。
耿坚满脸不解:“二郎,为何要去北山伐木,岂不是舍近求远?”
耿成止不住的叹了一口气。
他算是看出来了,耿坚除了岁数大,优点少的可怜。不但自以为是,还刚愎自用:若非他不听田章和高顺的苦劝,何以惹出那般大的风波?
甚至还有些愚钝。
塞城以南就是国境,山上到处都是烽燧、城墙、壕堑,若是将树砍光,胡骑就能骑着马上山……
“自己想!”
耿成回了一句,又挥了挥手,“装车,回城!”
总共烧了两窑,也就千余斤,将将装了两车。不多时,十余扈从赶着车与耿成上了山道。
刚进塞城,许良迎面奔来:“塞尉,彭方求见,说是请来了洛阳的巨商!”
洛阳?
想来定是大主顾……
耿成大喜,用力挥着马鞭:“走!”
……
彭方和两个中年男子坐在偏堂里,郭景正陪着说话,看到耿成,四人齐齐的起了身。
“无极甄荣(安平崔原)见过塞尉!”
耿成愣了愣,“甄宓”两个字险些就脱口而出。
甄这个姓很少见,且同在无极,想来这甄原定是出自“三国第一人美人甄宓”的那个甄家。
这是位传奇女子,先嫁袁绍之子袁熙,后被曹操抢走,又纳给了次子曹丕做妾。最后被曹丕赐死,儿子叡继位称帝后追封为文昭皇后。
甄氏自王莽时开始显赫,世代皆有千石以上的大员,有史记载其“良田万倾”、“家资巨万”,是冀州中山国(郡国)数一数二的豪强望族。
而安平崔氏却没什么印像,但上门就是客,说不定还是大客户,所以耿成依旧做足礼数,郑重其礼的还礼:“二位有礼!”
彭方又笑吟吟的介绍道:“正阳兄是威考公(崔烈)之从子……”
耿成霎时瞪大眼睛。
你早说是博陵崔氏不就完了,险些就失了礼数。
他之所以惊奇,不单单是因为崔烈是当朝司徒,崔氏亦是儒林世家,而是自汉以降至宋朝,崔氏英才辈出,累世不哀,整整兴盛了一千多年。
数遍上下五千年,再无出其右者……
“失礼失礼!”
耿成再次起身做了揖,其他三人也只当他是敬于司徒公之名,崔原更是与有荣焉,连呼不敢。
几人坐定,耿成又问道:“不知二位是出塞,还是从塞外回归?”
“我等正欲出塞。方至塞城,听闻精盐之名,是以慕名而来!”
耿成却不急着说盐,而是问起了时局:“请教二位,不知冀州如今是何光景?”
一说这个,二人的脸色便沉了下来:“不瞒塞尉,冀州黄巾于正月再度起事,如今愈演愈烈,大有燎原之势。其中贼酋张牛角、诸飞燕尤为势大,众至百万,号黑山军,劫掠于中山、常山、巨鹿、赵、魏等郡,使民不聊生,道不能行……”
果然,历史没有一丁点的改变。这大汉天下已是越来越乱,至多五六年,就会分崩离析。
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暗暗叹了一口气,耿成又稍稍振作了一些:“冀州大乱,伯圭公(公孙瓒)亦与乌桓打的不可开交,想来自冀州诸郡通往塞外的商路皆已中断。日后尽可以自我强阴出塞,耿某自当保护二位之周全……”
塞尉只是二百石,手下也只二三百兵。要不是看在耿援和郭缊的面子上,再加精盐也被传的神乎其神,这二位都懒的看耿成一眼。
此时听他这么说,顿时就觉得耿塞尉的口气真不小。
当然,也就是在心里念叨念叨,二人面上依旧恭恭敬敬。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崔原又说起了正事:“那盐我等已见过,确实称的是稀奇,也已向许椽史下了定钱,两家已各定五百石……”
耿成狂喜。
这两旬以来,或是彭方撮合,或是慕名而来,已有不少商队订盐。但大都是二三十石、五六十石,最多的彭氏也不过订了二百石。
这崔原和甄荣一出手就是五百石,果然豪横。
一石一千八百钱,五百石就是九十万,要是省着些,够三千余流民吃嚼一月了。
真真是雪中送炭。
耿成压抑着激动,刚要道声谢,又听崔原说道:“但订盐只是其次,我与显济来此,另有不请之请:不知塞尉制盐之秘方,可否出售?”
要买秘方?
耿成的好心情顿时就消散了几分,懒洋洋的往后一靠,漫不经心的问道:“正阳兄可是授崔司徒之意?”
“并非司徒授意,而是崔某冒眛,还请塞尉恕罪!”
那你说个得儿?
耿成都被气笑了:“此为家传秘方,恕耿某无能为力,不如正阳兄从塞外回程路过河东时,寻家父问问,看他卖是不卖?”
崔原愣了愣,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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