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好几块肉和豆腐解馋,曲寡妇又道:“你看看,赵家这日子是真不错,人也不错,我觉着呀,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娘是真觉得他们家好,要不,娘说说去?”
曲玉桃没有如往常那样一提起亲事儿就变脸炸毛,反而沉默的垂了垂头。
曲寡妇自然看到了女儿的变化,心里一喜,也顾不得馋肉吃了,忙道:“那娘真说去了啊!不行,再等等,等过了今年吧,万一他们斗不过顾家......”
曲玉桃这时却抬头说道:“娘真要这么做,岂不是显得咱们太过势利眼了!”
曲寡妇一怔。
这话仿佛自己恨嫁似的,似乎在暗示母亲现在就去说去。曲玉桃回过神来,有些羞窘尴尬,又低下头去了。
曲寡妇可不糊涂,自己的闺女是什么性子自己最清楚不过了。她不可能突然间改变主意。
曲寡妇不由心慌,紧紧攥着曲玉桃的手:“玉桃,你......跟娘说句实话,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曲玉桃夺手扭头:“没有。”
“你还不说!”曲寡妇厉声道:“玉桃,娘不会害你!咱们娘俩之间有什么说不得的?娘打小就教你,无论什么事儿都必须告诉娘,不然万一闹大了,咱们可就完了!”
她们是寡妇娘俩,无依无靠,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可禁不得任何一点点的意外。
任何一点点的风波,都有可能将她们彻底毁了。
曲玉桃眼眶一红,低低更咽了一声......
她今天从村边地里挖竹笋回来的路上,被葫芦拦住了,那个无赖动手动脚调戏她,嘴里更是不三不四,还说要找人上门提亲,要娶她,还说顾大哥也很支持这门亲事儿......
曲寡妇气得浑身冰凉,“混蛋、混蛋!”
满村里,就她娘俩跟赵家走的最近,这也正常,毕竟她们家跟赵家本来就离得最近。
顾家总不能连村里谁家跟谁家来往都要管吧?所以曲寡妇一直没怎么当回事儿。
没想到顾家在赵家那里占不到什么便宜,却迁怒了她,不声不响的打了这主意!
太恶心了!
葫芦、光头那几个无赖就是顾家三兄弟的走狗,满村里谁不知道?
老不死的死了之后,她就知道自己带着闺女过日子肯定很难,于是先下手为强,故意跑到官府去告状,闹了一场,嚷嚷着大晚上的有人在她家门口转悠,虽然她没看清楚,但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定是想占她这个寡妇的便宜,求县太爷施恩,派人查一查是哪个丧良心的混蛋企图打她这个寡妇的主意,抓去坐牢。
她可是规规矩矩的良民,绝对不会干那种偷鸡摸狗的事儿,闹出有伤风化的破事儿来,给县太爷治下抹黑。
她跑到县衙告状,却连个“被告”都没有,话里话外拼命表现自己的美貌以及忠贞不二,可不惹了好大的笑话,一时传为笑柄,就连县太爷也同样无语透了!
县太爷自然不可能自降身份跟她这种脑筋不清楚的蠢妇计较,更不可能派官差帮她捉拿什么“不怀好意的混蛋”,被她絮絮叨叨缠得没法,只得随口安抚,好不容易将她打发走了。
曲寡妇却仿若拿了尚方宝剑,在村里大骂了一通,口口声声就是县太爷夸她忠贞不二,许诺了若是有人敢起歪心眼儿、坏了县太爷治下民风,县太爷决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