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宋敛来,他像是早有预料,云淡风轻起身,「坐。」
宋敛抽出一根烟,没有坐下,他站在周叙身边,
居高临下的眼中有着鄙夷的意味,「你中了多少刀?」
「没几刀,都是划伤。」周叙伤势最重的地方是腿,伤到了骨头,在火烧起来时,赵逐失去了行走的能力,他的面庞在火中消失。
最后一刻,他将宋菩玉推了出去,死死抓着周叙,一口气一口气的重复着,「带她出去,带她出去,她怕痛。」
这场噩梦笼罩了宋菩玉,也笼罩住了周叙。
烟烧到了一半,宋敛突然嗤笑,「可赵逐受了七刀,他这个人,好像不知道什么是疼。」
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了还是。
宋敛灭了烟,「我已经安排宋菩玉移民了,我不想再在这里看见你们,你要怎样,自己打算。」
他自问自己足够柔和了。
在得知赵逐死讯那刻,他是想要让宋菩玉去陪葬的,可想到赵逐用命救了他们,又想到自己未出生的孩子。
太多的牵绊,让他憎恨自己的优柔寡断。
「我不想怎样,我还要见菩玉一面。」
这是最后一面了。
有赵逐的命横在中间,他们是再无可能了,周叙的笑中挂这些自嘲,「是我错了,我早该让他们在一起。」
「你没错。」这才是宋敛最心痛的,「他知道宋菩玉爱上了你,所以才会拿自己的性命成全你们。」
喉咙更咽灼痛。
他牙关紧咬又松开,「真是蠢死了。」
拿自己的命去奉献,可不就是最蠢的行为。
回了车上,周册回了头,看了一眼,「……现在去哪里?」
后排很安静,没有一点声音。
周册等了会儿,回应他的还是一场死寂,再度看去,宋敛靠在椅背上,面色煞白,只当他是睡着了,周册又唤了声,「宋敛哥……」
「……」
还是无声。
察觉了什么,周册忙下车绕过去,推了宋敛一把,他却还是没知觉。
将宋敛送到了医院,周册联系了楚莺与梁曼因。
梁曼因先到了,她冲进病房中,宋敛还在昏迷里,医生交代了他要静养一段时间,他身体本就不太好,接连几天的辛苦与摧残,累倒并不奇怪。
「他这些天都在忙赵逐的事?」梁曼因没见过宋敛那个样子,像是天塌了一半,另一半就在楚莺身上了。
周册低着头,不敢明说,「赵逐去世,对他影响比较大……」
「我不管影响有多大,今天之后不能再让他忙了。」梁曼因正说着,却被走廊尽头的脚步声吸引去。
楚莺来得着急,神色迫切,急得眼泪在打转。
梁曼因瞪了周册一眼,「你叫楚莺来的?」
「我……」
话没说完,梁曼因直接打断,压着声音,「以后这种事别再通知楚莺了,要是害了她的孩子,宋敛就真的没盼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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