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出门槛他便听到宋音华的一句话,“父亲,你怎能这样?!”
身旁的白婉柔拦不住她,只得任由她与宋元烈争吵。
“我怎么了?”
“你明知那人并不是凶手,却还是草草结束了此案,莫非是因权势低了头?”
宋音华眼眶中已经蒙上了一层如玻璃般的水雾,她知道自己说的话实在有些过分,却又控制不住。
闻言,宋元烈直接将人拉到了一旁的树荫底下。
白婉柔并没有跟着过去,她知道这父女二人应当是想说些悄悄话,便极有眼力见的去了宋音华的房间。
“你还不了解你父亲我是什么人?这辈子有做过可耻的事情吗?”
“你看那些王公权贵,我怕过谁?黄毛丫头,还什么都不懂呢,就开始说起我来了。”
宋音华当然知道自己父亲说的话在理。
他可是一向以公正严明出名的,连对她这个亲生女儿也丝毫不例外。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对他今日的判案感到不满。
即使是她一个从未接触过办案的小姑娘,今日也能通过只言片语看出这人来者不善。
宋音华委屈的嘟了嘟唇,“可父亲你明知道你是他们眼中唯一的希望了,为何还要出此一举?”
宋元烈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单纯善良,今日之所以有勇气来指责他,想来也是为了那对父母抱不平。
可他坐在如此位置上,承受的压力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更多。
更何况来的这人准备如此充分,无论他问什么问题都能对答如流,人证、物证齐全了。
就算是他想不定罪,也行不通啊。
“你如今还小,接触的圈子也与我截然不同,有些事我即使同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
他平日里就一堆大道理,宋音华从来都说不过他,这会儿半撒娇半埋怨地说道:“总之女儿就是觉得您这件事处理的不妥。”
宋元烈听到她如此语气,便知道她已经可以冷静的思考问题了。
于是只打趣般地的屈起食指,敲了敲她的额头,“那我把我这个位置让给你坐好不好?”
他语气之中满是宠溺,但还是惹得宋音华说不出话来。
她当然知道自己没有父亲的本事大,要知道在往常,父亲可是她钦佩的对象。
今日若不是实在看不过去,她再怎么样都没有勇气与父亲对峙的。
“好了好了我说不过父亲你,我去找小柔玩了。”
宋音华接近落荒而逃的溜走了,而在她身后的宋元烈也在同时陷入了沉思。
那人的表演拙劣到连自己的女儿都能看出来,他还能有多少看不出来的呢?
若说这件事情只是太子一人的手笔,他与这股势力对抗也就对抗了。
可他之所以能够来到自己这里自首,很显然,不单单只是太子的指令。
要是再往太子头上去……那可就是皇上了。
与皇上的命令做对抗,怕是他多活几辈子都没这个胆。
宋元烈叹了口气,想来若不是因为他总是想的如此之多,也不至于在这件事上犹豫如此长时间。
自己女儿尚且对自己的做法不满,那农女的父母也诸多怨言,谁又能知道他内心同样备受煎熬呢?
他摇了摇头,原本准备回房的步子因为方才这个小插曲又去了书阁。
而宋音华刚一推开门,就看见自己房间中稳稳当当的坐着白婉柔与陈儒之。
白婉柔在这还能说得过去,是为了等她过来谈心。
可陈儒之这个建安王爷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
即使宋音华平日里与白婉柔交好,也不得不承认她和陈儒之的确不熟。
因此她眼神之中染上了几分戒备,走到白婉柔身后小声的问着她:“陈儒之怎么会在我房间里?”
闻言,白婉柔认真的思索了片刻,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说到这件事情,她即使到现在也不能明白。
自己才到宋音华的房间中坐了没一会儿,心情都还未曾平静下来,他便推开门走了进来。
当时她可谓是要多震惊有多震惊。
毕竟陈儒之可是一个从来没有来过顺天府的人,怎么会如此轻车熟路的找到宋音华的房间?
白婉柔不明白,又不好意思问他,便将这份疑惑压在了心底。
如今面对宋音华的问题,她只能轻声道:“关于这个事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一旁的陈儒之只听见这二人在窃窃私语,却不知道她们谈论的是什么,于是清了清嗓子,示意这儿还有个人呢。
见状,宋音华也不遮遮掩掩了,直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饮了一大口茶,这才如同说一件正事般问白婉柔:
“小柔,我父亲今日此举,你能知道是何意吗?”
虽说宋元烈方才和她解释过了,但她仍旧觉得这件事情有自己没想明白的地方。
“总之我是觉得,宋寺丞之所以会选择给那人定罪,一定有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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