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阴显就不是这类人。何又冬就是,假如忽略性别不计的话。现在,她和他都漂浮在水里,等待着上岸的时机。她是那种急于自救,能随便找只船上岸,但随时做好再下水的准备的人。而何又冬不同,他是那种假如船只不合他心意,则宁愿浸在水里挣扎,但是一旦上了岸,就绝不会再下水的人。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她真的爱得太随便,结果等于没爱。而他爱得太谨慎,结果迟迟在徘徊。所以,把握不好分寸,他们免不了要互相伤害。
她想,假如和她在一起的不是何又冬,而是随便的其他什么人,境况或许会好得多吧。至少,她与对方可以是互不牵绊的两个个体。
晚上去了父母家吃饭,顺便给她姐姐带点婴儿用品,奶粉和尿布。吃过晚饭,杜思秋边咬着个苹果边往姐姐杜思仪的卧室走去,姐姐正在给小外甥女喂奶。
“姐!”她大大咧咧地喊一声。
“哎!你来得正好,过来,帮我抱下我闺女。”
“好嘞,你干嘛呢。”
“我上躺厕所啊,孕妇尿频!”她把小丫头往她怀里一塞,自个儿便跑到洗手间去了。
“嘿,这宝宝都生出来多久啦,还孕妇呢!”她乐呵呵地笑出来。
“你轻点,别弄哭她。”杜思仪不忘补上一句。
“知道啦!”她低下头,卷着舌头发出哒哒哒的声响,逗着小外甥女。她的眼睛有着小孩子不谙世事的无邪,清澈得如同没被污染过的湖水。杜思秋喜欢与她对视,好像在看一对不含任何杂质的漂亮水晶。她抱着她,感觉得到她的身体软软的,犹如一团棉花。
以前杜思秋是很烦小孩子的,不喜欢他们哭,不喜欢他们闹,不喜欢他们任何任性的行为,靠近都觉得可怕,更别提接触了。可是此时此刻,她抱着她姐姐的女儿,抱着这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触摸到她柔软的身体,望着她天真纯洁的神情,闻到她身上特有的婴儿香味。突然感觉一个新生命的诞生是那般奇妙。
她想,假如将来的某一天,她也像她姐姐这样,嫁予某一个男人为妻,为他生儿育女,那将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呢?
“来行了,我自己抱。”杜思仪从洗手间回来说:“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啦?”
“下班没事,来看看我外甥女呀。诶对了,打算给我外甥女起个什么名字啊,你和姐夫商量过了吗?”
“早商量好了,才刚怀上呢,你姐夫就拿着字典在琢磨了,他说要是男的,就起名叫佳航,要是女的,就叫佳淳。”
“所以现在叫佳淳咯?”
“是啊!哎呀,佳淳佳淳,多美好的一个名字,可惜是个女孩儿。”杜思仪提到此处,不免深深叹出一口气。
“什么啊,怎么说你也是辛辛苦苦给姐夫家添丁旺子,你婆婆也太过分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满脑子重男轻女的迂腐思想。甩脸子算什么呢。”杜思秋心疼自己姐姐,愤愤不平道。
“得啦,我也没什么好怨的。到底她是我孩子的奶奶,再怎么不满意,也终究得认她。”
“被你讲得这么凄凉,以后我怎么嫁人啊,好恐怖!”她哀号道。
杜思仪伸出食指头点她的额头,笑了笑:“傻丫头,都二十几岁人啦,还跟小孩子似的。怎么着总得嫁人不是。”
“我不嫁,没听人说嘛,婚姻是围墙,婚姻是坟墓啊。我才不嫁人,这辈子当定老处女了。”
“哧,都是孩子话。那都是一面之词!其实呢,世界上有哪件事情可以是十全十美的呢,就算是童话,也有不如意的地方吧。”
“那你说说看,婚姻给你带来了什么好处呢?”
杜思仪想了想,微笑着回答道:“婚姻会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比如两个人矛盾的磨合期,比如柴米油盐琐碎的争吵。但是我想,它其实是个忠实的伙伴,风平浪静的时候,当你需要温暖和依靠,当你需要一个归属,它就是那个守候你的地方。。
你知道,人到了某一个年龄阶段,他的港湾不可能总是以前的某一个地方,他需要出去寻找一个属于自己下半生的新的家。找到一个愿意陪他一起同甘苦,共患难,愿意陪他一起白头偕老的人。这就是婚姻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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