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样说浅薄了一些。但这代表着方言戍未来想要走什么样的路。在那个世界，信仰不虚，神明存在，非黑即白，喊错一句话都可能被打成异教徒，成功或者失败，其结局都是深渊所想，毕竟规则之下，皆是蝼蚁。

想要跳出这个框架，也就是走那最不好走的路，自我。

纯粹的自我，即代表光明，也不掩黑暗，有自我判断的意志，不被其他力量所左右，可以敬畏高高在上的神明，也能对伪善的魔鬼报以桃李，甚至佩服深渊的无所顾忌，只为本心不移，本我不失。

“本我”在地球，大多数人都理解，也就是“自*-*由意志”。但在那个世界，这几乎就是异端，前有光明诸神，后有黑暗魔鬼，就连平常人都得抉择一份信仰，便贯穿一生，何况那些修炼本事的人们，魔法师也好，钢板战士也罢，做了错的抉择，指不定会被诸神追杀的。哪怕是有了那么一丝本我意志，也会被深渊带偏了路子，走向毁灭。

但……这里是地球啊。

方言戍灵光一闪。

也许，仅仅是也许，那些神明的意志，或者眼前这丝深渊意志被归来者们带回来了，可这里终究不是那个世界，这里是地球，那些大意志还没能把爪牙伸过来呢。这就给了方言戍贯彻自我的时机。

什么光明，什么黑暗，没有了自我的判断力，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他更不想搞什么毁灭之路，他方言戍还有一堆事情想做呢。

也就在这个时候，方言戍身侧的肖子墨往前站了一步，她的身上笼罩着黑暗，化作一个高大的影子，竟然抵御住了深渊意志。

——对了，这妮子是堕落者，魔鬼的信徒啊，那可是恶魔的死敌。

借着这个机会，方言戍不再抗拒内心深处慢慢涌出的对姐姐的所有情感，怨恨，喜欢和……思念。他不需要隐藏对自己姐姐的情感，因为这些情感造就了他。

磅礴的精神力将方言戍笼罩起来，也许在那个世界，面对这些意志，方言戍还相对弱小，但在这里，这些意志也不过是初生的孩子，谁怕谁啊。

似乎有所感应，姐姐身上散发出的深渊意志慢慢消散了，但肖子墨身上那个高大的影子似乎扭头看了方言戍一眼，随即也收拢进了肖子墨的体内。只剩下方言戍仿佛吃了人参果，全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如同所有的穴窍都通了一般。

他环顾四周，先看了一眼肖子墨，又望了望门口的姐姐，伸手按在了自己胸口，魔力随之迸发。一个接一个的魔法阵以他为中心显现了出来，由地面一路冲上云霄。

盘身坐下，方言戍闭目沉入了自己的意识之海，那里，有一团火苗正烧了起来。

意识之火，精神之火，灵魂之火……神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