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德广却是说道:「可柳知行本就是要去同吴兴功谈买院子的事情呀,因吴兴功在我庄子上,我邀他前往,却是极为寻常之事呀,怎能说是我计划呢?」
陈冰浅浅一笑,说道:「不错,我和知行来湖州确是临时起意的,你自然不可能知晓的。原本吴兴功是要扮演我和知行在庄子里头的角色,恰巧在湖州让你碰见我二人,你便临时改变了策略,邀我二人前往了庄子。」
范德广脸色微黑,并未说话,陈冰见他未接口,便继续说道:「待我二人离去后,你便去了后堂,因你是范老先生的儿子,进出并不会被其质疑,亦是无人怀疑,外加你是这庄子的主人,对后堂再熟悉不过,因而你在此时犯的第一个错误便是并未点灯,摸黑进了屋子,证据便是桌上的蜡烛未有蜡油流下。呵,你进了后堂之后,因范老先生年事甚高,他却已经入睡,这对你来说更是天赐良机,你用备好的匕首杀了范老先生。」
范德广却道:「我杀了爹爹,那韩氏呢?她就任由我对爹爹妄为?这说不过去罢?」
陈冰说道:「因为韩氏已被你用勒死了。」
范德广却摆手道:「且住,你说我勒死了韩氏?可韩氏被掳走时我明明同你和柳知行同在正堂啊,若是韩氏已死,谁没事会去掳走一个死人呢?呵,这未免太可笑了些罢。」
陈冰点点头,说道:「是了,那黑衣人出现时你确是同我二人在一起,而且你也不是那个黑衣人。」
范德广笑道:「那就是了,你该同柳知行先去寻出那黑衣人,而不是一口咬定是我掳走了韩氏。」
陈冰亦是笑道:「根本就不存在甚么黑衣人,那些不过是你伙同手下之人共同演出的唱赚而已。」
陈冰话音刚落,柳志远一个起落,便把偷偷躲在屋外的范有福和范有寿擒拿进了屋内。范德广面色难看,冷冷道:「柳知行!你这是作甚么!」
柳志远并不看向于他,冷哼道:「不作甚么,这二人便是你的帮凶,我扔在此地,免得待会儿再去寻,多费工夫。」
陈冰看了眼地上的范有福和范有寿,说道:「我和知行去见了吴兴功,你是让范有寿带着去的,原本这些工夫只够你回后堂杀死范老先生和韩氏的。可范有寿却见到了知行和我去了假山上的竹亭,这便给了你充足的时候。你从范有寿口中得知这些之后,当机立断,把韩氏的尸身移至东南边的耳房,并在里头斩下了韩氏的头颅。」
范德广却打断道:「且慢!若是韩氏已在此前被斩了首,那她又怎会出现在这正堂窗口的?」
柳志远绑缚好了范有福和范有寿后,陈冰继续说道:「范官人莫要急,先听我说完。当时范官人斩了韩氏首级之后,用黑衣包裹住首级,先是差范有寿去烧了码头上的船,另差了范有福带着韩氏的首级,随你一同回到了正堂。」
「回了正堂之后,范官人装作无事人一般闲坐在屋内,而范有福却在正堂外开始布置黑衣人掳走韩氏这一出闹剧。」
范有福欲言又止的看向范德广,范德广摇摇头,他也只好闭口不言,陈冰心头冷笑,先从袖中拿出那小段被木梯子勾住的碎布,继续说道:「范有福先是在外架了只木梯子,带着韩氏的首级爬上了屋顶,可惜他爬梯子时心中慌张,衫子被梯上木片所扯也不自知。」说罢,柳志远接过陈冰手中的碎布,拎过范有福,在其衣衫上果是寻到一处破口,用碎布一比对,竟是严丝合缝。
范有福涨红着脸,低声兀自嘴硬道:「我是庄中下人,爬过这梯子毫不稀奇,不仔细留下这片碎布更是有可能。陈家娘子以此来说,怕是冤枉了好人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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