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冰还了礼,笑着问道:“掌柜好,请问店内可有售引火之物?”
这掌柜寻思,若是寻常妇人,一般也不会还礼,便是直接说要某某物什,而眼前这小娘子还了礼不说,说话还用了‘请’字,颇有些不像毫无规矩的乡野之人,心中便有些上心,点点头笑道:“寻常引火之物,如那火弓,火刀火石,火筒,等皆有,论成色不同,价钱自也不同;若是别致些的引火之物,如那火寸,亦是有的,只是火寸制作不易,价钱颇贵,一般为富贵人家所用;又如那火折子,虽是好用,但多用于军中,更兼用这易中毒,价钱自然也是不低的。哦,本店铺亦是有售的。不知这位小娘子所需的是哪种引火之物?”
陈冰并不答话,而是取出一枚自生火,将其在掌柜面前划燃,笑吟吟问道:“掌柜,我这引火之物如何?”
那掌柜先是惊惧,而后转喜,忙问道:“这位小娘子,是我失礼了,敢问三位如何称呼?”
陈冰说道:“我姓陈,你唤我二娘便是,这二位一位是我哥哥,另一位是我的妹妹。”陈冰经上次人贩之事后,说话便显得谨慎了许多。
那掌柜说道:“我便是这店铺的东家,我姓葛,名欢欢。不知二娘刚才所燃的短棍为何物?”
陈冰说道:“那叫自生火,因着他能自己燃起来,我便如此取名了。”
葛欢欢心中纳闷,便问道:“二娘,听你如此说,这自生火似是你所创?”
陈冰点头说道:“这自生火确是创制于我手,请问葛东家,这自生火你看着前景若何?”
葛欢欢毫不掩饰对此物的欢喜,说道:“此物奇哉妙哉,能生火于瞬间,我从未听闻过世上有此物,二娘,如你打算售卖此物,前景可是了不得的。”
陈冰却笑道:“葛东家可否说说这自生火前景如何了不得?”
葛欢欢说道:“在见到二娘自生火之前,若说方便引火之物,便是火寸与火折子。火折子不谈,单说那火寸,从外形上与自生火相类,可作用却全然不同。古籍里有云:夜中有急,苦于作灯之缓,有智者批杉条染硫磺,置之待用,一与火遇,得焰穗然。既神之,呼引光奴,今遂有货者,易名火寸。可见这火寸并不能自己生火,还需火头引燃,实则大为不便。而这自生火却不同,只需在在这木皮上轻轻一划,便能引燃,不论是牙牙学语之孩童,还是耄耋之年的老妪,皆能轻易引燃,这着实方便了不少。”
陈冰点头道:“葛东家说的在理,这自生火确是方便。如若这自生火教与葛东家售卖,不知葛东家可否愿意呢?”
葛欢欢自然是愿意的,便说道:“若是二娘不嫌弃,教与葛某人售卖,自当是愿意的。不知二娘这自生火起售何价?”
陈冰却反问道:“葛东家觉得该当如何定价?”
葛欢欢思考了会,便说道:“二娘,不瞒你说,这火寸,我进价一盒就要二百钱,折算每一枚为十钱,我一枚加价一文钱,这一枚火寸也要十一钱,因而这火寸只有那些富裕人家才会用的上,若是贫苦人家真需要的,我也会拆开零卖。这自生火想来制作比火寸要大大的复杂罢?价钱怕是不低,二十钱一枚可要?”
陈冰心里冷笑,寻思这火寸也无甚特异之处,居然要十一文钱一枚,这和抢钱也无差别了,说道:“葛东家,我这自生火虽是制作复杂,可要比那火寸价钱便宜了许多。我用布囊装裹,这擦皮便是直接绣在了布囊上,一布囊我装五十枚自生火,定价五十文钱,折算下来一枚只要一文钱。”
葛欢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担心陈冰小小年纪,算错了价钱蚀了本,忙问道:“二娘,莫不是我听错了罢,一布囊只要五十钱?既是制作比火寸要复杂许多,怎的比火寸还要便宜这许多?二娘,你别是算错本钱了,若真按这价钱卖,你不要蚀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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