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媳田氏无奈在凉亭外等着,失了到手的银子在心里已经将刘婆子骂了几十遍,这时凉亭里传出了柏姐的声音,喝道:“好大的胆子,谁让你带外人进来的。”说罢竹帘打开,柏姐领着那男孩就往东门走去,慢悠悠跟出来的刘婆子脸上并没有一点焦急的神色,而是给章寿儿指了指柏锐的方向。
柏锐见姐姐出来,叫了一声‘姐’,虽然引得人人侧目,但柏姐并没有回头,径直走远,而那个男孩儿循着声音看过来,看见父亲,摆了摆手,懂事的跟姑姑走远了。
这边柏锐还想追过去,已经被赶过来的章寿儿拍了一下肩头,道:“柏兄弟,你好啊。”
柏锐赶紧回头,跪下磕头,道:“见过章公公。”
章寿儿赶紧将他扶起,道:“这是怎么了,别没得生分了。”然后拉着柏锐穿过东门向自己住的屋子走去,柏锐因刚才他处理下人那一幕,觉得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跟自己称兄道弟的章寿儿,但现在这股子热乎劲还在,不由得让柏锐稍稍放下隔阂,随他而去。
章寿儿的房间与柏姐的房间现在虽然只有一墙之隔,但不同属一个院子。
夏天屋子里闷热,小太监将茶水奉上后,两人就在院子里坐了下来,章寿儿先开口说话,道:“柏兄弟近来一向可好?”
柏锐回道:“托章公公的福,诸事都还顺利。”
章寿儿不禁哑然失笑,道:“我虽然是个六根不全的下人,但待人一向坦诚,由其与柏夫人生死与共多次,把她当亲姐姐一样看待,当年我爱屋及乌,与柏兄弟相交,可从来没有将柏兄弟当做外人。”
柏锐听了这话,颇为不好意思,坦诚道:“得章公公照顾多次,我不该如此,认罚。”说完将眼前茶水咕咚一下全部喝完。
章寿儿笑道:“柏兄弟莫不是口渴了吧。”
柏锐也笑了,章寿儿招了一下手,那小太监又过来添水,章寿儿道:“说是照顾,与柏兄弟每每带与我的礼物相比,能算不了什么,就你这牛饮的茶还是你给带来的。”接着换了一副正脸,道:“真正心疼你的,还是柏夫人啊,这些年,她一个女人,操持这么大一个家,还要为了你保定的生意能正常起步时时关心,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难啊,除了能祭拜亡父亡母与他们诉说心事,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我常常见她一个人垂泪,问她什么又不说,其实除了思念你们还能有什么事。”
柏锐呆呆的望着柏姐的屋子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