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一看,心道误会了,低头说道:“我姓韩,听说老爷病了,特地赶来探望,我们没见过面。”
这让二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姓韩的女子说道:“我是,我是,我是崇岭……”后面几乎只能见到此女嘴皮动,而不闻其声。
钱东家看着眼前的女子的神态明白了几分,只是苦于身上乏力,转头向钱夫人道:“那个畜生在哪?”
钱夫人道:“崇岭昨夜守了你一夜,睡下才多久?先问问清楚。”钱夫人给韩姓女子使眼色想让她先出去再说,对方却低下了头,没有看到。
东家看了一眼韩姓女子道:“这有什么好问的,叫那畜生过来。”
钱夫人没法,吩咐丫鬟去叫,不一会儿,睡眼惺忪的钱少爷还以为父亲病况有反复,赶了过来,进了院子看见父亲面前跪了一女子,正在诧异,感觉身形非常熟悉,待女子听到脚步,抬起头来,钱少爷一激灵,随后如同雷击一般,嘴角挤出一句话:“你,你怎么来了?”
此女正是韩家寡嫂,见钱少爷过来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崇岭你这一别半个多月,我是来告诉你我怀孕了,今天来看到你父亲生病,才知错怪你了,你不是那薄情寡义之人。”
钱东家听一句,脸色就差一分,待听明白,脸色如同上了一层灰,无力的咳嗽中,挤出几个字:“叫童贵,叫童贵……”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钱东家醒来,已经是酉时末,屋子里燃着几只巨烛,烛捻子都没人顾得上修剪,火光一跳一跳的,钱东家半睁着眼睛,努力在想躺在床上以前发生了什么,丫鬟见钱东家醒来赶忙到外间告知夫人。
钱夫人揪着钱少爷领子,到的床前,喝道:“逆子,跪下。”转脸就对着钱东家哭道:“老爷,没想到这逆子会干出如此丧心败德的是,有辱门风,对不住你啊。”说罢匐在床沿呜呜的哭了起来。
床下钱少爷也是泪如雨下,一个劲的磕头,面对这长久以来严厉的父亲,心中的道歉被惶恐不安和羞愧难当堵在嗓子里就是挤不出来。
钱东家伸出手,钱少爷见父亲望着自己,凑过前去,父亲并没有责打,而是落在自己头上抚摸了几下。
“我对你太过严苛,忘了人性的欲望是关不住的。对你太过教条,忘了和你坐下来讲讲人生的道理,唉,悔不听你童伯伯所言。”说罢用手擦着钱少爷满脸的泪水,继续说道:“你有错,错不在你一人,为父也有错。”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做了就做了,你也大了,必须要承担的起,而且那女子腹中孩子没错,去叫你童伯伯来,我们一起做些安排。”多年来的相处相知,让钱东家非常信任童掌柜,甚至到了有些依赖的地步。
钱少爷想走,转了个身又没动步子,看着父亲,想说唯啥,嘴唇微动,又没发出声音,看着父亲摆摆手,又看着母亲点了点头,出外厅,再回来却是三人。
在前的虎掌柜和在后的颜掌柜向东家拱了拱手,眼中都有关切之色,却都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