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开门约一刻钟多点,一女子火急火燎的闯了进来,刚到外柜,一伙计问道:“夫人是典当,是寄当,还是赎当?”
“快些,我要当两千两银子。”女子语调有些急促。
“哦,夫人是当家常物件,房屋地契,还是古玩字画?”伙计继续问道。
“大过年脑子让门闩砸了?你家破衣烂袄能当两千两?姑奶奶要当物件。”女子看见这位肉糜肉眼的伙计,气就不打一处来,一手叉着腰怒道。
“哎,你看你这妇人,怎么骂人呢?我不问清楚你当什么东西,怎么领你去相应的地方。”这伙计依然喋喋不休的在讲道理。
“什么妇人,什么妇人,老娘过门还没几年呢。”女子说一句往前走一步,点着那伙计的额头,伙计只能一步一步往后退。女子看着这来气的伙计,喊道:“钱丰当铺里管事的在不在,当两千两银子的生意做不做?啊?有没有喘气的?”
这时在柜上的赵闯下来了,打开内柜的门,说道:“姐姐这边请,虎掌柜里面给您设了座,专门迎候贵客。”
女子这才把盯着外柜伙计的眼神收了回来,‘哼’了一声,随他进去了。
外柜这伙计在这五九的天儿已经是出了一脑门子汗。
开门头天,就来了这么一主,按铺子里的规矩,内柜如果没有喊总柜,总柜因为有总柜的‘大生意’,所以总柜一般是不去撬内柜的生意,且虎掌柜并不臣服自己,所以童掌柜听到曾在石的汇报,并没有动,而是一边抽着旱烟一边说道:“等等看看,不要着急。”
这时好多伙计、学徒都听说有个张嘴就当两千两的宝贝,都本着学习的名目去见稀罕看热闹,被赵闯一顿贬斥,都悻悻的回到了自己的地方,只是乘着端茶上点心的功夫在那里多待一会,给自己也涨涨眼,虎爷强于管理众人,存储物件、抵押房产店铺等生意也算头把交椅,古玩玉器类的普通东西自然也就给估价了,但在古玩类的‘大货上’的拿捏还是与瞳爷有一些距离,刚想使人介绍妇人给童掌柜,年轻的赵常奉说道:“师傅,您且安坐。”又对着妇人说道:“姐姐,虽然您看着年轻,但这装束一看您就是大户人家的太太,再看这面相,就是偶遇上小事了,也是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现下需要些银两周转,拿这玉盏抵押,借贷些银两,这无不可。”
听到这里,女子不耐烦的脸色开始缓和,后边还有一丝笑意:“这位小兄弟很会讲话,看着就投缘,我夫家确实遇到些事情,要用些钱来办事。别废话了,收东西拿钱吧。”
“大姐,您说看着我投缘,能不能跟兄弟说说,姐夫遇见什么事了?弟弟也能帮你分分忧。”赵闯坐下问道。
妇人转过身子翘起二郎腿对着赵闯说道:“大兄弟问到这里,说说也无妨,你那姐夫不争气,年前去喝花酒,没想的这烂女子一人侍奉了两间厢房,没人教的烂货,跑到那边厢房时,咱家这个不争气的,见寻不到人了,就找了过去,正好给那边厢房的客人捉了个奸,一把揪住那货的辫子,照着那话儿就给他来了一脚,猪叫的声儿把人都给招来了,人家那边的朋友扭住你姐夫送了官,上下打点赔汤药费花了家里差不多二百两银子,你姐夫才保了出来过了个年,在我这又是发誓又是赌咒的,我也就没多说啥,这刚过了年,那家人又找了过来,说是治不好了,人估计给废了。”说着还眯着嘴笑了笑:“要一千两银子,要不还报官,可可的我这家,是独个儿在京城的,叔伯兄弟都在外地老家,一个能帮上忙的都没有,你姐夫出去躲了,就扔给我个这物件说打折了卖也值两千,渡个灾荒。”
“姐啊,你看你这物件金贵,且不说是不是老物件,单这通体的玉料也是价格不菲,但是我跟你说,你也不是不打算要了,对不?”赵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