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毕,大值房的门开了,走出内柜朝奉,先去了伙计房,天冷不想伸手出来,就用脚踹门道:“还躺尸呢,起了起了。”又走到学徒房门口继续踢:“起了起了小兔崽子们。”转身走向小值房,刚要敲门,小值房里走出了外掌柜,看了一眼站在后院的小柏锐,就径直走到了二层瓦房处,盯着跑出来的伙计学徒,待这十一二人站好后,清了清嗓子:“今儿,二十九,明儿过了晌午歇业,家在城里的,城里有亲戚的登记好了领了年赏就可以回家了,一年不得回家,也回去团圆过个年,年过完了初六依旧回来,住在当铺的,东家和大掌柜为大家订了一桌翠湖楼的酒席,明儿下午送来,乐呵乐呵过个年。”外掌柜笑了几声,无话,眼见大家有的高兴领钱喝酒,有的思量如何过年,就要散去,开口道:“我说散了吗?”
大家这才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外掌柜说道:“一点规矩也没有,不知道平时如何教的你们,东家的赏不用谢吗?今天的活儿不用干了吗?”
“谢东家,谢各位掌柜。”大家躬身说道。
“再说一个事,今天后院该谁值扫?”外掌柜问道。
“回颜掌柜的话,是我值扫。”一个十四五岁年纪的孩子道。
颜掌柜看着他道:“赵闯,值扫应几更起床?”
赵闯道:“五更初起打扫。”
颜掌柜问道:“你为何不扫?”
赵闯道:“醒来已是看到柏锐在扫,今儿开门都是一些当破烂换钱过年的,贼累,我想的柏锐也帮不上忙,帮我打扫了,我多睡会儿,白天力气大些,能多帮铺子干活。”
颜掌柜呵呵一笑,厉色道:“当真是巧言令色,如此惰性,足见平日慵懒成性,罚去今日饭食,明日午时末你一人去将你们内柜打扫干净,其他人不得帮忙,我另有用处。”
赵闯争辩道:“颜掌柜,柏锐今日帮我打扫了后院,忙过了年关我还他便是,为何罚我?”
颜掌柜看了看赵闯气愤的神情,道:“还口口声声为了铺子,看来,不点明了缘由,谅你难服。”转头问柏锐:“你扫完前院回来为何不回床铺睡觉。”
柏锐道:“回来时门已经上了栓,进不去,怕吵醒师兄们,没敢敲门。”
“好,那门为何会上栓?”颜掌柜向学徒房里的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