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景扶着疼痛欲裂的后脑勺半梦半醒地睁开眼,入目是一片清雅绮丽的紫色。
紫色的天顶,紫色的帐幔,紫色的被子,还有一袭紫衣的男人正坐在床头掖着她的被角不知道在做什么。
她的头昏昏沉沉的,可在浴桶中被人劈晕的事却还历历在目。
“可恶!竟敢暗算我!”
说时迟那时快,几乎是在转瞬之间,时景“腾”的一声从床板上跃然而起,手肘无比精准地抵到了紫衣男人的鼻梁处。
“咔嚓”一声,紫衣男流着酸爽无比的眼泪,无比震惊地摸到了鼻腔里新鲜淌下的血液,满是不可置信地望了过来。
然后是一阵响亮的嚎哭:“郡主!您弄痛人家了啦!呜呜呜呜呜……”
这又是什么鬼?
时景定睛一看,哦,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眼前一副娇羞柔弱模样的男人,肤白胜雪,眉眼清俊,要是搁在穿越前,这副容貌妥妥的流量小鲜肉级别。
但与浴桶中那个身材健硕的美男一比,就像一张新纸,苍白而空匮,有些乏味了。
等!等一下!
这哭得梨花带雨的男人刚才叫她什么?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你……很疼?”
紫衣男的眼神哀怨极了,但却又似乎在克制着自己的怨怒,他捂着鼻子半扭过身:“哼,郡主这一下都快将人家的鼻梁骨都打断了,居然还问人家疼不疼?”
他甩了甩衣袖:“郡主真不会疼人!”
时景整个人一窒,疼……疼人?
这玩意儿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子的吧?不会吧?
眼观鼻,鼻观心,深呼吸,不去想。
冷静!
好,她现在知道,她这具身体被称作“郡主”,之前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被人当作刺客,可既然能毫发无伤地从庆宫出来,想来,也不是寻常人物。
皇亲国戚呢!
在地狱模式之中,她这个开局应该还算不差。
想到这里,她忽然生气起来。
“肌肉小哥哥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但他不说,骗我去蹲他的洗澡水实在可恶,后来还打晕我,看来这具身体和他本来就不对付。他们叫他世子,能在帝宫有自己的屋子,这身份恐怕也不低。以后要小心这个人。”
紫衣男哼哼唧唧好一会儿,却不见郡主来哄他,顿时不乐意了。
“人家不眠不休照顾了郡主一夜,谁料到郡主醒了一句体贴的话没有,竟劈头盖脸给了人家一下。郡主这是不喜欢雾月了吗?若是郡主不喜欢雾月了,直说便是,雾月立马打包离开这里给新人腾地方,绝不死皮赖脸地缠着郡主……”
说着,他便抽泣着起身,作势要走。
时景迟疑了一下:“这……”
这叫雾月的小男人是这具身体的面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