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来,收拾完毕,殷开山、刘伯钦、玄奘三人出了丞相府进太极宫面圣。
时间约莫早上的七八点,太宗登位,聚集文武众官,殷开山从队中走出,启奏唐王:“今有臣婿状元陈光蕊,带领家小江州赴任,被稍水刘洪打死,占女为妻,假冒臣婿,为官多年,事属异变。乞陛下立发人马,剿除贼寇。”
太宗闻听大怒:“好大胆的贼人,竟敢杀害朝廷官员,伪占官职,真真的是有泼天的罪行,丞相,朕与你御林军六万,督军前去,立斩此贼!”
殷开山俯首谢恩,说道:“此事多亏臣的外孙和一壮士不辞辛劳赶到长安,告诉老臣此事,否则这等冤情,天可怜见,何时才能白于天下。”
太宗高坐龙位之上,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不知此二人现在何处,朕想见一见你的贤孙。”
“回禀陛下,二人现在金銮殿外,伏候圣上召唤。”
“既如此,宣二人上殿。”
旁边有太监传奏禁军,一层接着一层,传到天梯之下,把等候在太极宫外的刘伯钦、玄奘二人带进了殿内。
夫人在府中时曾要玄奘换一身常服,玄奘不肯,所以依旧穿着他从金山寺带出来的灰色僧袍。皇家圣地,庄严有序。玄奘心中感叹,默念一遍《法华经静心安神。
不过自从踏进了这皇宫后殿,他就隐隐觉得刘伯钦有些不对。此时随着公公一步步踩上楼梯,向着太极宫走去,刘伯钦的脸色更加异常了,血色通红,莫不是太紧张了不成。
玄奘放慢脚步,离前面带路的公公远了几步,悄声说道:“刘施主,你没事把?你不必如此紧张,听闻我主贤明,必能礼下贤士。”
刘伯钦点点头,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无碍。他拿手轻轻拍打自己胸口,似乎是想排解心中压郁。
玄奘见状,快步向前跟上前人的步伐。刘伯钦心中暗暗叫苦,自从进了这皇宫,胸口的玉简就灼热无比,直烧的他血气逆行,整个人说不出的难受。
现在每朝着那太极宫走进一步,灼热感就每多加深一分,现在他浑身七八成的功力都聚集在胸口试图化解一二,只可惜效果不大。
快走到太极宫的门口,走在前面的公公回头叮嘱道:“里面就是圣上和文武百官了,你二人切不可失了礼仪。”
玄奘双手合十,恭声道:“多谢公公指教,小僧醒得了。”
太监见刘伯钦一言不发,心生狐疑,玄奘连忙接口:“这位刘施主初次面圣,心中激动,必不会冲撞了圣驾。”
这边刘伯钦强忍着不适,点了点头。
那公公脸色才缓和了些:“哼哼,最好这样,否则的话让圣上不喜,可别怪咱家没提醒你们。进去吧。”
里面山呼海啸,“唐玄奘、刘伯钦已带到!”
太极宫自隋开皇二年始建,是为唐帝国的正宫,也被称为“大内”。
进到太极殿的门阶约莫抵到常人的膝盖有余,玄奘、伯钦两人提着衣服下摆跨了进来,一进到正殿之内,刘伯钦只觉得胸口的灼烧感猛地加强,几乎让他站不住脚,但是立刻,灼烧感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太宗高坐,看着玄奘一个灰袍和尚,虽然穿的只是一般的僧衣,但却显得风姿英伟,耸壑昂霄。步履端详,循规蹈矩,见了心中就有三分欢喜。
再看刘伯钦,面色通红还未褪去,行走了几步一个踉踉跄跄,太宗眉中闪过一丝不满,以为这是那个王公贵子,小小年纪就掏空了身子。
刘伯钦、玄奘二人走到百官前列,对着太宗深深稽礼。刘伯钦暗中用余光打量了李世民一眼,身穿龙袍,体态威严,都说李世民相貌英俊,不过此时的他已经四十有余,虽仍在壮年,但是疏于战马,整个人已经肥胖了不少,但是身上的上位者气息却越发的严重,有不怒自威之感。
太宗询问玄奘事情具体经过,玄奘将自己被母亲放入河中,被金山寺收养,再后来母子相认,到如今才得见天颜一一说清。
太宗轻抚长髯,感慨了一声:“唉,贼人心狠,你母受苦十八年,你也是得天庇佑啊!”
“你就是护送玄奘来京的刘伯钦?巩州一猎户?”太宗问完玄奘,再看刘伯钦,语气有些冷漠。
“回圣上,草民正是刘伯钦。”
“听丞相所说,你也想一同去江州,惩治刘贼?”
“草民不才,多少也有些武艺,所以想陪伴相公左右,以备不时之需。”
“笑话!”从武将列中走出一人,毫不客气地说道:“我大唐御林军能征善战者不计其数,你一个猎户,还敢大言不惭。”
这人身穿文袍,又站在武将列中,虽然身系二品腰带,却仍露出一股浮夸之风,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兵部尚书——侯君集。
“侯尚书,”殷开山出列说道,“伯钦护送我孙来长安,仁人义士自不必说。他愿陪老夫前往江州,亦是出于好意。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殷丞相,我可不是针对他。只是他一届白身,区区一个猎户。哼!我怕是众将不服!”侯君集虽然位在殷开山之下,但是他当前玄武门有救驾之功,同列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深得太宗喜欢,自然不惧殷开山。
“好了,二位爱卿不必多说。”太宗抬手制止两人,对于引发争端的刘伯钦心中更是不满,“刘伯钦,你要随军讨贼,本是好事,但是一来丞相之安危,二来你在军中毫无资历,众将难免不服。依朕来看,还是不去为好。”
“陛下,草民和玄奘大师相交莫昧,情如兄弟,怎可眼睁睁地看着伯母在贼人之手。陛下若是不信草民的武艺,草民愿与一将比试比试,若是技不如人,草民无话可说。”刘伯钦斩钉截铁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