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听到她的这番话也只能悻悻地摇摇头,陆陆续续地朝门外走去。待客人们都走来所剩无几之时,白衣女子才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瞧见大门口还站着一位抱剑的公子注视着自己,她也只是颔首施礼。而龚云书也对她颔首一笑。毕竟,这世间能唱奏得连云舒公子都觉得流连忘返的人实在不多。
就在白衣歌姬打算退下的那一刻,透窗卷入的一阵风从她脸颊上拂过。那张掩盖住她庐山真容的白纱被吹了开来,随风飘了出去。
龚云书立马轻身一跃,白色的衣袂迎风展动。握住那张荡在空中的白纱后,他巧然落地,略带笑意地望向台上的女子。
白衣女走到台边,飞身腾空而起,如一只美丽的蝴蝶凌空而舞。足踏清风,飘然至地。她施施然走到龚云书的面前。尤胜皓雪的肌肤若凝脂般吹弹可破,绝世美奂的容颜果然配得上“天仙”二字。
“姑娘,你的纱。”云舒公子将白纱递到女子面前。
“多谢。”她接过纱后,柔声致谢,然后直言道:“曲已唱罢,公子为何还不走?”
龚云书看着她,由衷而言:“姑娘的歌声不同凡响,可谓惊世骇俗之佳音,实在难得。”
“呵,您谬赞了。”白衣女眼神的余光扫到龚云书手中的“冕云剑”,神情起了微妙的变化,出口道:“公子,天色渐晚,还请早回。”
男子会意点头,毕竟他是知趣之人。但在临走时,还是忍不住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天下姓名皆大同,唯有音韵不可忘。即便说了,公子兴致一过,多半也就忘了。说与不说又有何妨呢?”她温婉行了一礼,“公子,别过。”
话音一落,女子便拂袖转身,腾空一跃,衣裙翩跹,倏忽间便踏回到了舞台之上。然后抱起长案上的那把琴,头也不回地退了下去。
“倘若忘不了呢……”
龚云书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开自己的视野,迟迟不肯离去。仿佛是心有不甘。
“她姓‘慕’……万人仰慕的慕,单名……单名一个‘霜’,冷若冰霜的霜。”一个醉醺醺的声音从鸿艳阁内的一侧传来。男子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个喝得有些醉的姑娘。这个醉到脸蛋绯红,手里还握着个酒杯的姑娘龚云书认识。
她就是鸿艳阁之前的头牌——水莲。
“水姑娘,好久不见。”云舒公子有礼地招呼道。
而对方仿佛却不怎么领情,冷哼了一声,怨怨道:“全天下的男人呐……都一个样!啧、啧,也赖不得你们喜新厌旧,要怪只怪……花无百日红啊!”
说着,她将自己从房间里端出来的一杯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