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鸿过后莺归去,细算浮生千万绪。长于春梦几多时,散似秋云无觅处……”念到此处,他便立马顿住,不禁苦笑起来,负手朝屋外走去。
秋风袭过,耳畔仿佛回荡起二十几年前于落花溪旁初次听见那身着五彩罗裙的女子吟诵这首《木兰花》词的清泠声音。
前段日子喜事临门之际却因无妄之灾把庞、龚两家搅和得一塌糊涂,但好在两家人并未因此而闹不和。只不过那日的惊险场面的确把所有人都给骇得心惊肉跳,如今回想起来亦觉得心有余悸。
庞老爷子坐在花园中的摇椅上,愁眉不展,“你说砚儿是不是跟尘尘那丫头八字不合?”
“老爷,你想多了。”庞夫人宁氏坐在一旁削着橙子,脸上的神情虽是平淡无奇,但眼底却同样带着一丝忧虑神色。
“我也希望是自己想太多,可……”庞誉琛那苍迈的声音里夹着一种莫名的不安,“可每次到俩孩子要凑一块儿的时候,总会出事。”忖思片刻后深吸一口气,“要不……要不就让这桩亲事作罢得了,反正尘尘丫头也不愿嫁,咱们又何必强迫那孩子呢?”他语重心长地说下去,“况且,倘若就因为这么一桩强迫硬逼的亲事,闹得龚老弟跟三丫头父女俩反目成仇,咱们可不成罪人了?”
宁臻将削好的橙子递给自己的丈夫,轻叹了声,“老爷,就依之意办吧。过几日……”
“老爷、二夫人,出……出事儿了!”
安阳慌慌张张地从园外跑进来,跨过石台时险些跌倒。
“怎么了?”
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二少爷他……”
“是不是又伤着哪儿了?”宁氏顿时紧张万分,立马站起身来,冲到安阳面前急切问。
“不是、不是!”安阳连忙摆了摆手,气喘吁吁道“是……是二少爷他又偷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