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带着范老去一趟淮明公府吧,待到完成了许诺别人的事情,再和范老谈谈接下来的合作。
如果能得到这样一位家底丰厚的游商的支持,办许多事情都会方便些……
轻巧的脚步声自内室门外响起,盖过了窗外丝丝微弱的虫鸣,钟离愔一身轻纱素衣走进房内,白色的衣裙却没有她肌肤白皙。
天然去雕饰,沐浴之后的她显得无比清新。
没有言语,她以轻悄的步子走到了床榻跟前,将外层的单衣褪下挂到了床头的榉木衣架上,又轻灵地坐到了被褥边。
“相公,在想些什么?”
“想着明天去与岳父大人见上一面。”司徒锡看向她,又拿起被褥一角搭在了她的秀腿上,“似乎下雨了,有些凉。”
“需要妾身陪你吗?父亲的脾性较为古怪……”
“不用,是他之前信中交代的,而且我那内兄昨日不也邀我去府上坐坐么,没事的。”
听到司徒锡的回答,钟离愔点了点头,屋中又陷入了片刻沉默,只有蜡油仍在不停地向灯盏里溢流。
良久之后。
“相……相公,关于轻语方才的话,你是怎么想的……”钟离愔没敢看司徒锡,她说这句话的声音有些细弱呢喃了。
这……司徒锡一怔,他感到周围气氛似乎开始有些不对了。
“啊,是那阙词么,明年花会更好……是说另一件事啊,我倒也不是排斥这件事,毕竟……只是之前那房屋简陋,我希望至少好一些……”
司徒锡语无伦次,只因为钟离愔的脸在他每说完一句话后就靠近一分,他难得有些慌乱,他其实不太擅长应付这种场面。
“相公,你果然不懂诗词呢。”钟离愔看着他轻声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是夫妻,这是迟早的事。”
这话让司徒锡冷静了下来,他认真地看向她,叹了一口气。
“不是迟早,而是现在,是此时此刻,你怎么想?”
“就是此刻……”钟离愔轻咬嘴唇。
……
春雨似乎也并不是润物细无声的,黑夜中的雨幕细密起来,喧嚣的雨声充斥着煊安城的各个角落。
在这一刻,司徒锡才想起来自家娘子那日断发时的决绝神情,以及她与糜氏对峙时的强硬态度。
她并非是一位没有主见、柔弱的女子,她独立、勇敢、有自己的想法。
春风替屋中之人吹却了烛火。
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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