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能，也许不能。”卡尔玛没有停住脚步，而是继续向前走去。

“那要是达尔哈呢？达尔哈你听的到么？达尔哈你真的认同这种做法么？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你的能力有多强大了！”艾瑞莉娅语气之中带着焦急。

卡尔玛也许同样也可以称之为达尔哈，那个小女孩。

“艾瑞莉娅，我就是达尔哈，也就是卡尔玛。你想说的那些我都懂，我都清楚。但我不能在这里使用暴力。如果我无法使用暴力，那么我还有其他选择么？”卡尔玛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是在否定什么一般。

直到今天她还在为那件事感到忏悔，那年她还小，达尔哈刚刚成为天启者不久。诺克萨斯侵略艾欧尼亚期间，她终究还是没有遵守传统天启者的做法。面对诺克萨斯铁蹄下的惨状，她的内心不在从容不迫。

她忍不住出手了。

她孤身一人，来到了大海上诺克萨斯舰队指挥官的面前。她的本意只是想和他谈谈，让诺克萨斯退兵。

武力的展示不可避免，但意外终究还是发生了。作为天启者，她刚刚能勉强掌握的力量失控了，舰队上所有人的心跳在一瞬间之中都停止了。

生命是何等的脆弱。

他们甚至连一声哀嚎都没有发出。

一声叹息。

卡尔玛单手一指，灵力绽放而出。

“从此以后，不仅仅是群星护佑于你，万灵同样也可以成为你的助力。”

艾瑞莉娅看着缓步离去的卡尔玛，手中的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哪飞天的利刃，时而聚成一团，时而一字排开，变化不定。灵力同时让艾瑞莉娅停留在了原地，至于附近其他的随从都没有发现这里的动静，他们的神情此刻都有些恍惚。

为什么，卡尔玛？

他们害怕她！

艾瑞莉娅很清楚，他们恐惧她，畏惧她。这个陷阱最终就是为她而设置的么？让那个人再一次出现的消息传出，知道了这个消息后还是她一定会转告长存之殿，卡尔玛会亲自前来。再用一些手段，让长存之殿的其他僧侣没有跟随卡尔玛。

卡尔玛很强。

但弱点同样很明显。

正如卡尔玛所说的，万灵在这里的力量很弱小，这里很特殊。街道里面传出了好几股强横无比的气息，以及还有其他的威胁。他们都已经锁定了艾瑞莉娅，让艾瑞莉娅只感觉如芒在背。

艾瑞莉娅看着周围的一切，又一次啊。那年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兄弟们战死，再之后她又出现了，但她同样因为他们死去。而这一次，卡尔玛同样因为他们？

艾瑞莉娅，弱者的悲伤与愤怒毫无意义。

再强大的人也有陷入泥潭，无可奈何的时候。

卡尔玛已经走出了街道，走出了小镇，走到了山林之中。

飞禽走兽早就已经消失了。

卡尔玛站在原处说道：“就在这里吧。何必再行杀戮之道呢？”卡尔玛看向了北方，她又想起了她的故乡，以及哪一支被她毁灭的舰队。她有时候会想起，在那次事故中，她到底杀死了多少人？

仅仅只是一瞬间的功夫。

何等脆弱的生命，一声哀嚎都未有。

艾欧尼亚需要一个新的领袖，那名新的领袖不能像她这样，约束太多，束缚过紧了啊。那件事之后，尽管诺克萨斯方竭力隐瞒，在官方宣称之中只是遇到了罕见的暴风雨。

但是，真相还是难以真正隐瞒。

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人也知道。

艾欧尼亚的精神领袖天启者使用了极其残暴的方式毁灭了一支舰队。

对于艾欧尼亚的许许多多还在抱守传统的人来说，天启者无疑违背了艾欧尼亚的精神！这带来的后果无疑是极其糟糕的，诸多修道院甚至是古老的村落，各方都因为这种行为争论不休。长存之殿的威望大降。面对外来的侵略，艾欧尼亚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对于诺克萨斯的高层领袖们而言，假想一下，自己曾经侵略过的敌国，却拥有一个轻松毁灭一支舰队能力的领袖。

何其可怕？

我要是诺克萨斯的高层，我定然是寝食难安，忧心忡忡，每天都在想着不惜一切代价，用尽所有手段都要解决掉这个人！他们在暗中收集一切关于天启者和达尔哈的信息情报，尝试去理解天启者存在的意义和价值，分析达尔哈的性格特征，在暗中耐心等待着机会的来临。

这世上，没有人是真正无懈可击的。

“以万灵初生之地的名义，让艾瑞莉娅安然的离开这里。”卡尔玛说道。

没有人回答卡尔玛。

但是卡尔玛好像听到了什么，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她轻笑道：“你们的想法还真有趣，我是该说幼稚呢？还是评价为天马行空呢？你们居然想支持艾瑞莉娅成为艾欧尼亚实质上的领袖？那好吧，相信万灵会庇护艾瑞莉娅的，她也会做出最后的选择的。”

说完这些后卡尔玛再无犹豫。

天启者卡尔玛，自绝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