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却发现家里空无一人,问了邻居才知道她哥接了装卸货物的活儿,估计现在正在哪家铺子给人装卸货呢。
“惠娘,这些天你去哪儿了?”
邻居八卦的探问,眼睛上下往惠娘身上瞄,目光犀利。
一个大姑娘,莫名其妙不见了这么些天,能干什么去,不就是跟人跑了,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回来,怕被人甩了。
惠娘脸上一阵红,但觉得自己无愧于心,便不理八卦邻居太多,因为不知道哥哥去了哪个店铺做工,只好在家苦等。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哥哥才踏着月色回来,人还没进家门,就先传来了一连串的咳嗽。
惠娘奔了出去,月色下,哥哥一身长衣换了短衣,面色蜡黄,人形消瘦,比她离家时憔悴了不知多少。
“哥...”惠娘声音哽咽,勉强稳住自己的情绪问道,“你不是病好了吗?”
祝贺曾去郑府看过惠娘一次,那会儿确实病好了,但看到自己妹妹给人当妾,他面上没表现,心中却剜心疼,若不是他病中不清醒,断然不会让妹妹为了他受此苦楚。
何况他打听了郑榕为人,更觉妹妹的一生都被他给耽误了,回家后便变卖了所有书籍,父亲当初就屡考不中,除了给家里加重负担别无所用,他家里没有当官的气运,也不必再在这方面劳心劳力,害人害己。
他拿着变卖了书籍的钱去赎回妹妹,但见了郑榕,那个混蛋竟然不放人,还声称要赎人拿出一百两他才肯。
一百两,对他这个三餐不饱的人来说可谓天价,但能如何,郑家有钱有势,他去告官,却整日被郑榕的人监视,只要他靠近官府,就会被痛打一顿。
告官行不通,只有拼命挣钱,身体便一日日垮了下来。
得知妹妹受贵人相助,已经赎回了身契,重获自由,祝贺欣慰的笑了,擦掉妹妹止不住的眼泪,安慰道:“哥没事。”
弯月清泠,照着祝家破落小院里的温馨,也照着斗翠楼的推杯换盏、诗词歌句,偶有几个纨绔混在其中,故弄风雅,郑榕便是其中之一。
吃酒吃的正香,便听斗翠楼外面起了喧哗,朝外望去,便见是一个妇人正站在大街上对一个人破口大骂。
只听小偷、不要脸、告官等词。
再看那被骂的人,气的呼哧喘气,但没那个脸面跟一个妇人当街对骂,只好捂着脸在人群里狼狈逃窜。
待看清那人面容,不是他那父亲是谁。
同桌人也都看清了那人的面目,对‘好友’郑榕发出无情嘲笑,郑榕脸涨的通红,没脸再呆下去,起身拂袖离去。
躲着慌乱逃窜的父亲走,两人还是在自家门口碰了面,相顾无言。
一个是外室翻脸不认人,一个是遭人嘲笑,两个都脸上无光。
正此时,看门老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见是两位主人,连忙请了进去,还禀报道:“有个人说找老爷有事,已在厅中等候多时了。”
郑策郑榕互相对视,眼中都点着疑惑,这么晚了,谁啊。
到了厅中,便见是一个中年妇人,妇人眉淡眼小,一幅势利模样,正在饮茶浅啜。
郑策郑榕都不认识这人,见这人在自己家大摇大摆的模样,本就心中有气的两人怒气值飙升,一个小小妇人也敢欺负到他家里来了。
但听了妇人的自我介绍,两人被小看的怒气全消,甚至郑榕还有窃窃自喜,相府的人啊,怕是为了玉儿的事而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