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站在院子里,院子里静的出奇,连刚刚一直在叫的蝈蝈都安静下来,只有屋子里传来妹妹的啜泣声,陈默的眼泪顺着脸颊疯狂的往下流,像是积攒了千万年的岩浆,终于在火山爆发之际一泻千里,他委屈啊,想着自己这两个月在BJ,每天在后海鼓楼大街,在地铁里,在天桥下,抱着那把吉他唱歌,风餐露宿,可真正愿意停下脚步听他唱歌的人却很少,能给钱的更少,给的钱也不过一块或者五块,一天下来,也就几十块钱,少的时候只有几元钱,都不够自己吃饭的。
但凡能养活自己,他干嘛还舔着个逼脸,偷偷跟妈妈要钱。
所以在刚刚,当父亲要冲进屋子摔自己吉他的时候,他并没有去阻拦,他是觉得父亲不会摔掉自己的吉他,若真的要摔,那就让他摔吧,与其说是父亲摔了他的梦想,倒不如说是他自己摔碎了自己的梦想。
陈默冲出院子,一瞬间消失在黑夜里,任凭妹妹与母亲拿着手电筒寻找,可漆黑的夜,去哪找呢?
陈父本不想去出门寻找,他放不下那个面子,妈的,哪有老子找儿子的道理。可见母女二人半天没回来便坐不住了,自己背着双手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又掏出烟一支接一支的抽个不停,他终于按捺不住了,自己骑上摩托车,围着村子四处寻找,倒不是担心儿子遇到坏人出什么事情,只是怕儿子一时之间想不开,别他妈的做了什么傻事,这个兔崽子,可真的是让自己操碎了心啊。
“陈默。”陈父的摩托车轰隆隆的在村子周围转悠:“你他妈的藏哪了,给老子出来,给老子出来。”
“默,你在哪呢?”陈母四处寻找,心底里着急,刚刚还想侧面和丈夫一起劝说儿子的她,终于忍不住心疼起儿子来,想着儿子在BJ吃苦受罪了两个月,如今刚刚回家的第一天,又是如此的不如意,一直为母则刚的陈母这下终于变得脆弱不堪,眼泪从心底里流出来,声音哽咽:“默,你在哪呢,有什么事,咱们回家好好说。”
陈静哭腔着:“哥,你在哪呢,你去哪了啊,哥,是爸爸不对,他不该摔你吉他,哥,我支持你去BJ,我明天就出去找工作,我赚了钱都给你,我支持你去BJ继续唱歌,哥,你在哪呢,你出来啊,哥。”
陈父想着村子边上有条河,是老一辈人挖的排水沟,取名为胜利沟,那个沟深啊,有两三米深,这小子,不会跑到那跳河吧,想到这,陈父后背发凉,连忙掉头摩托车朝着胜利沟驶去,路上遇到了陈母,载着陈母一起去。
陈母路上埋怨:“你说你,干嘛打他,还摔了他的吉他?”
动手打人理亏,但陈父对摔吉他提出狡辩:“早点断了他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