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回头看了一眼朱高煦,说道:“不得莽撞!首战不可败,败则士气全无。无士气,则局势危矣。在没有本雅失里的消息之前,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
朱高煦着急起来,说道:“父皇,我们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等下去吧?”
苍茫夜色中,对岸黑黢黢的,看不到任何东西。朱棣默然不语,深邃的目光一直望着对岸,似乎想穿透层层黑暗去发现一些端倪。
杨荣说道:“陛下,微臣出征之前曾仔细察看了这一带的地形。胪朐河周围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本雅失里不可能在这里设下埋伏。”
朱棣颇为满意,点头说道:“那就好。”
金纯灵光一动,说道:“陛下,本雅失里既不来迎战,也不是逃走,莫非他是想避实就虚,消耗我军士气、粮草之后再趁机突袭?”
朱棣斗然惊醒,说道:“大有可能,大有可能!”
杨荣说道:“陛下,我军远征漠北,虽然粮草早有准备,但毕竟是千里运粮,多有不便。再者正值酷暑,兵士大多难以忍受。如不能速战速决,恐怕……”
朱棣冷哼一声,阴沉着脸径直向大营走去。朱高煦等人不敢怠慢,慌忙跟在朱棣身后。
第二天,朱棣给胪朐河赐名为“饮马河”,留下清远候王友、广恩伯刘才率部在渡口筑城扼守,其余明军都渡过饮马河继续搜寻本雅失里的主力。朱棣严加申斥哨马营,令他们务必在五日内找到本雅失里的踪迹,否则所有将官一律革职拿问。
哨马营的将官们人人自危,各自带着探马到各处巡探。不过,三天过去了,依旧还是没有发现鞑靼军队的影踪,就是连牧民也没有抓到一个。偌大的蒙古高原,似乎除了明军之外,再没有其他人活动。
白天酷热难当,士兵们穿着厚重的甲胄行军更是苦不堪言。病倒的、掉队的、骂娘的……明军上下人心浮动,私底议论纷纷,士气逐渐下降、纪律开始涣散。
朱棣这几天心情非常不好,动不动就发脾气,有不少官员都莫名其妙地挨了杖责。于是,北征的文臣武将都变得小心翼翼,唯恐一不小心就触了朱棣霉头。这一日,正好轮到萧毅、韩武护驾,朱棣独自在宝帐中望着漠北的地图发怔。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朱棣自言自语地说道:“本雅失里到底会在哪里?”
看到朱棣一脸焦虑,韩武说道:“陛下,说不定本雅失里比你更着急,他肯定也不知道我们大军在什么位置。”
朱棣心中一宽,说道:“你说得或许没错。不过,他拖得起,朕却拖不起。”
韩武问道:“为什么?”
朱棣说得:“鞑靼军队生长在这里,不仅熟悉这里的地理地形,而且习惯了这里的气候。最重要的是,他们能够轻易获得给养,根本不用担心补给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