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答她:“她猜对了,我就是刚进城的。”
女孩大约是头疼,摸了摸额头走开了,走到乐队那里,原来女孩居然可以演奏架子鼓,看着她样子我感觉很有朝气,鼓点敲起来,让她情绪高涨,流畅的动作好像荒原上的一只蹦蹦跳跳羚羊。
等等,她不是说她是专业主持吗?难道这丫头骗了我。
我要了一杯女侍者调的那种饮料,原来这玩意儿叫鸡尾酒,只是比起我偷喝父亲的中国酒要差了许多,但许多人都要这种酒,想必这种酒是这里最好的酒了。
两杯酒下肚,我的脸红扑扑的,笑盈盈地打量着这个酒吧以及酒吧中的每一个人。
他们或男或女,或黑或白,有俊朗的年轻人,也有大腹便便的成年人,他们一个个穿梭在人群之中,像一只只发情的土狗寻找心仪的对象。
一位红衣女郎静静地坐在离我不远的一张桌子上,她穿着红色的衣裙,清丽脱俗,气质有时候真不是装出来的。
她感觉到我在看她,也向我看过了来,我微微一笑,向她举了举杯子,然后告诉女侍者,再给那个女孩续一杯酒,反正是女孩请客,我就借花献佛了。
女侍者将一杯酒放到红衣女郎的桌子上,说明了情况,红衣女郎向我举杯表示谢意,那一笑真可谓倾国倾城。
我又叫来女侍者,告诉她再次送过十杯酒水过去。
女侍者从没有见过我这么大方的顾客,笑着答应,大约是觉得我是冤大头,亦或者酒水卖得越多,她的收入也会越高吧。
十杯酒水摆满了红衣女郎的桌子,她惊诧莫名,女侍者向她说明了情况,那女郎嫣然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这时一个年轻人走酒吧,一个身材不高,瘦瘦地,看样子挺帅的,只是让人不明白的是本来挺好看的一个男孩子居然打了耳钉,头发也染成了红色,再加上白白的脸,活像一只红毛鬼。
一名酒吧女郎迎了上去,顺势挽住了他的胳膊“小布,今天怎么刚来。”
小布微微皱了皱眉头,酒吧女郎知趣的走开了。
小布看到正在敲鼓的女孩,眼光一亮,向她笑了笑。
女孩扔掉鼓槌,跑了过来,向小布哈哈一笑:“小布,你小子还敢来酒吧!”
随后对我说:“虫子,知道这位是谁吗?”
我摇了摇头,女孩说:“这可是矿区布郎的少爷——小布朗。”
我认识女孩所说的布朗,他的矿区就在温哲小镇,他进出矿区乘坐着汽车,住着豪华的房子,穿金戴银,却没有一点仁慈之心。
我曾亲眼见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据说偷吃了布郎那只拉布的狗粮,便被布郎用皮靴踩碎了手指。
印象中有个光头,像抓小鸡仔一样抓起小乞丐隔着别墅扔到围栅外面。在这些人身上,我看到了富贵,但在他们的心中,我却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慈悲。
我又想起了尼莫,尼莫的父母都在布郎的矿场做工,父亲每天进入矿区淘金,母亲达淑食堂里烹煮饭菜。
后来,尼莫的父亲有一次做工的时候,被落下的石头砸中了头,还没有等到矿区的医生跑过来,就已经咽了气。
达淑哭得很伤心,但如果没有矿区食堂的工作,以后的日子怕也很艰难,只能接受布朗的五十英镑的补偿,继续在矿区食堂做工。
尼莫当时已经十四岁了,他觉得布朗用一百英镑买走了父亲的命太过便宜,一直耿耿于怀。
憨直的尼莫经过几天的推理,终于明白,自己的原罪就是皮肤太黑,日子苦是因为皮肤太黑,被人嘲笑是因为皮肤太黑,上不了学也是因为太黑,只是忘记了,这里的最高学府也只是镇上的中学。
我也因为上完了中学后没有更高年级的学校就读才不得不回家,在父亲经营的菜园做一些活儿。
其实,黑皮肤哪里是什么原罪,真正的原罪就是布朗人性中的恶,此时看着小布的样子,无论他多么帅气,我都满是反感。
小布却没理会女孩的调笑:“皮优,你怎么又跑了出来,你叔叔知道又该责罚你了。”
我这时才知道,女孩的名字原来叫皮优。
皮优满不在乎,“他管不了我,我今天还是要和你比一比。”
小布笑着,“我很愿意输给你,但你也得努力呀。咦,皮优,这小子是谁?”
皮优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是虫子,我新收的小弟。”
小布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很普通嘛。这货也能当你小弟,我可以打得他满地找牙,皮优,你的眼光越来越差了。”
刚才的那个酒吧女郎笑着说:“就是,这个乡巴佬哪知道小布的厉害。”
看着小布和酒吧女一唱一和,我觉得他们就像两个小丑。想起过往的所见,再看到小布看似绅士,实则嚣张的嘴脸,我心中也不禁厌恶。
我故意装作刚认出小布的样子,急忙起身,低头弯腰地赔礼:“哟,这不是小布少爷吗?您怎么也得闲到这玩来了。您请随意,我不打扰了。”说着便乖乖地走开了。
见我转变如此之快,又对小布卑躬屈膝,皮优不禁大怒:“臭虫子,你这个小怂包。”
我的献媚让小布觉得脸上大是光彩,“哈哈,皮优,你的脑瓜让驴子踢了吗?收了个怂包当小弟,还跑到这里来炫耀。”说完,一屁股坐到我让出的座位上。
就在小布的屁股准备坐下的那一刹那,刚刚走出三步的我,右脚向后一勾,那把椅子迅速的被我勾了过来。小布失去重心,重重的坐在地上,四脚朝天。
周围的人全都哈哈大笑。
皮优也乐不可支,这才明白我刚才是在耍弄小布,“小布,你得了老年痴呆了吗?坐把椅子都会跌倒。还别说,动作真标准。你很有演电影的天赋。”皮优极尽嘲讽。
我对皮优说:“喂,老大,你不是说这个酒吧都是俊男靓女吗,怎么还有四脚朝天的乌龟。”
小布涨红了脸,忍着疼痛跳起来,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小子,你敢阴我,是吧!”
我一股怒火从心底涌,“玩的就是你”,突然伸手抓住小布嚣张的手指,反方向折去,小布吃痛,身体不由自主蹲了下去。
由于身体过于前倾,小布只能用另一只手支撑着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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