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长安城已经很久没有受到侵略了,大街上一片热闹景象。就算白越在现代见识不少大场面看见这样的热闹的长安城,也是感觉稀奇的狠。
鹿三这个沉稳的庄稼汉子也左看看又看看。但是脸上还有有着一丝愁容。
在路上,白越和鹿三闲聊,才得知,黑娃还是向书里一样去了渭南给郭举人家里做活去了,可怜天下父母心,鹿三在家里担忧的狠,但这个嘴笨的汉子也不会说些什么,得亏家里还有一个鹿娃在,要不家里就冷清坏了。
鹿三按照白越给的地址找到了白越二姑家,一个皮匠铺子。买卖讲究要有个利益利市的“吆号”,所谓吆号,其实就是醒目的字号招牌。“长发祥”是绸缎庄的吆号,“德茂恭”是糕点坊的吆号,“房打颤”是房屋牙狎客的吆号,“日升昌”是钱庄的吆号。就属白越二姑家的“皮匠铺子”门前的吆号稀奇,没词,皮匠作坊门前就挂窄窄两绺风干了的牛皮和一根被岁月磨砺得油光水滑的“牛宝”
白越走进了铺子,就被各种兽皮散发的腥膻味儿熏得头晕恶心,但看到那个和自己丈夫在那里忙来忙去的女人就好的多了,大喊一声“姑姑,姑父。”
皮匠姑父和二姑听见声音连忙回头看向门口,就看见白越领着鹿三在那站着和他们打招呼,赶忙上前迎接。
白越看看二姑的模样,心里直发酸,身上穿着藏青色的褂子但被血水染的有些发黑,脸色和大姑没有个比较,大姑毕竟嫁给了原上的“圣人”朱先生,平时只负责自家的衣食起居,身上显得无比平和。二姑则更显麻利。皮匠姑父更是如此,身上传来一股腥膻的气味,偏褐色的脸庞和精装的身子显得更为精干。但他的手却显得尤为吓人,手心手背都几乎看不到一块好的完整洁净的皮肤,手背和手腕处都被细麻绳勒成一道又一道又黑又硬的死皮茧子,看的人直发慌。
皮匠姑父的两个女儿,也就是白越的表姐,也早就嫁人了,找的人都不令姑姑姑父满意,二表姐家更是被禁止进门,好像是作为报馆文人的二姐夫发了篇写着皮匠行当的歌谣,把二姑夫气的不行,觉得把他糟践完了,把皮匠的脸丢的长安城人尽皆知。
其实皮匠姑父真正生气的是两个女儿都没能嫁给一个能够光大明媚的女婿,西式女校都白上了。
“孝文,你咋来了,家里都还好吧,你奶奶咋样嘞?”二姑照例先问了白赵氏的身体状况,听见她老人家还能顿顿吃下去一碗面条,就露出了欣喜而又愉悦的笑容。
听到白越是来找灵灵的,二姑就把白灵现在上的西式女校(教会学院,里边好看的女学生在上学的时候就被达官显贵挑走了)的地址告诉了白越,还要带着他去找。
白越急忙拦住她,就和鹿三架着车往教会学院奔去,二姑则放下手里的活计,去街上采办食材,为白越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