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一碗热气腾腾的臊子面,白越感觉舒服极了。
鹿三吃完面就架着驴车走了。白越让他捎个话回家,说他肯定好好读书,让家里放心。
朱白氏也是许久不见白孝文,心里有一肚子话和他说,这边正聊着,那边门就开了,一位穿着旧事长袍的,面色清冷的男人走了进来。
“姑父!”白越急忙起身,上前迎去。
“嗯,孝文。”朱先生看着白越点了点头就往屋里走。白越赶紧跟上。
朱白氏太了解自己家的先生了,看见他进屋就说“孝文今天晌午就到了,等了好一会儿了。”
“不长,不长。”白越连忙说。
朱先生对着朱白氏说“我知道了,你去把我拿回来的东西分好。一会儿我再过去。”
朱白氏看了眼朱先生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就走出了屋子。
屋子里就剩下两个人了,白越觉得心里砰砰直跳,这是原生给他的本能反应,白孝文以前最怕这个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姑父了。
白越也知道朱先生是个传统的儒家思想的继承人但又跳出了这个范围,以发展的眼光看待整个社会变迁。他甚至读过宣言,但对这两个党派都不看好,觉得以后还是会回归原本的历史周期,反反复复,一直如此。
朱先生没有看白越,而是拿出了一本书在那看了起来。
白越也没说话,就一直在那站着,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朱先生抬起了头说“孝文啊,我听嘉轩说,你要继续读书,这是好事,但你是怎么做出这个决定的,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啊?”
“姑父,我以前觉着朝廷没了,读书也没用了,都是报与帝王家嘛,但我现在想明白了,读书不光是为了当官,也是为了自己明智,活到老,学到老嘛。”
“嗯?活到老学到老,新鲜,现在大家都一窝蜂的跑去读西学,上洋学堂,要不去鹿兆鹏那新式学堂啊,你怎么还来我们这已经关闭了的白鹿书院啊。”朱先生又问。
“姑父,我在家也想明白嘞,现在的世道越发的乱了,今天这个督军明天那个大帅,省城教的西学现在也看不懂了,头段日子灵灵在教会学院回来说的什么主义什么革命,可把我们全家吓死了。我还是觉得咱们老祖宗的道理才有用。”白越不敢表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朱先生深深看了一眼白越说“你这次来改变确实很大嘛,那些个主义我也研究过,那些东西是改变不了华夏的,或许会改变一时,但是人的贪欲,惰性是不会改变的,你是你们家的长子,是该学些老成持重的道理。”
白越也是心里一惊,朱先生说的孙先生的主义确实是腐败不堪,最后更是彻底失败,但他没想到有那么一位强人,发动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斗争,把自己的一生荣耀,威望,以及身后名都压上,一无反顾的革命,最后也是人死政息,但他为中国人民埋下了敢于反抗,敢于斗争的精神,而不是现在这样人们,在这吃人的社会,浑浑噩噩的被人压榨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