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心中护送生辰纲队伍的反常举动不得不令人起疑。晁盖扭头看着身边众亲卫,尽可能压低声下令:“一切行动听指挥,尽量不要说话,不要动弹,就算拉屎也给我拉到裤裆里,触犯者按军法从事。
兄弟们,饿了吃干粮,渴了喝水,回去论功行赏。七郎,你去通知吴学究那边稳住,等待命令出击。”
阮小七没有说,比划了一个手势就匍匐着向后退去,直到退至一定的距离才起身弯腰快速在林中穿梭。结合后世的练兵方法苦练月余,成效初显现。
“三郎,五郎,我觉得这伙人有问题,我们最好在晚上动手。你们带人轮流盯着,该休息就休息。”晁盖又跟身边的兄弟交代几句后趴在地上不动。
他现在九成把握可以肯定,原本轨迹里面第一次生辰纲被劫很有蹊跷。一点线索查不出来纯属扯淡。或许是有人故意引导在错误的地点糊弄敷衍了事。
因为这个幕后策划者就是梁中书。
这可是个有名的大贪官,十万贯金珠宝贝送出去肉痛啊!换做是晁盖自己,总在他身上割肉也会翻脸。多半会会自导自演一出被抢劫后又物归原主。
第二次生辰纲被劫只是晁盖运气不好,或者说提前动手。从案发到破案,不过十多天,速度惊人。济州知州被革职流放三千里,郓城知县革职留用。
从种种反应来看,是金珠宝贝真的丢了,梁世杰逼急了红了眼眶,又或者将计就计向世人证明没作假。
这种假设成立与否,就看眼前这支队伍!
晁盖脑海中如放影片般思索一幕幕,觉得有些困意袭来打起瞌睡,被石秀轻轻摇晃醒已经是黄昏时分。
“哎,竟然睡着了!”晁盖有些尴尬地揉搓脸庞。随即边扭头边问:“对了,李逵呢?那厮没惹事……”
声音嘎然而止,他正好看见李逵瞪着牛眼看着自己,满脸的委屈:“哥哥,你总把铁牛想的那么不堪。”
“你记得就好!”晁盖没给他好脸色,转身盯着对面的森林:“两三个时辰了,现在目标的情况如何?
“没事,哥哥,你猜的真准,这伙下午竟然没有赶路。”阮小五凑到近前,汇报这期间的情况:“教授之前派人来通气,他也觉得目标行为有些反常。”
“大伙活动手脚,养精蓄锐。”晁盖果断下令准备。自己从随身包裹里拿出几块行军干粮,水壶补充消耗。
行军干粮,就是他以蔗糖浆,添加熟花生仁和熟芝麻捣鼓出来的糖饼。热量高,营养丰富,颇受欢迎。
趴在草丛中数个小时,众人纷纷活动有些发麻的手脚。自然有亲队去通知吴用那边全体听令出击!
太阳很快就落山,夜幕降临!
今夜明月,繁星隐退,没有丝毫光亮,伸手不见五指。
正是一个杀人放火的月黑之夜!
树林中的军卒干了大半天的路,休息的时候又是警惕周边。到了晚上精神一放松无不是觉得疲倦。逐渐就有人支持不住,靠着大树睡去,鼾声四起。
就连原本守夜的人员也靠着树干睡着了。
唯有那些骑马的军健白天休息好了,精神抖擞开始汇聚。足足有数十人,为首的是一个魁梧大汉。
“马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办?”
“恩相如何交代的,那就如何办。”
“大人,这…,那些军卒跟着我们七八……”
人群中有个军健不忍,这是话还没说完就被马牌军一刀扎入心窝,瞪着的一双眼睛里充满了不甘。
“哼,恩相要怎么办就怎么办,行动。”马牌军一甩染血的腰刀,杀气腾腾地看着众人带头摸向营地。
数十个军健不敢忤逆,按照说好的兵分多路包抄。摸到那些军卒身边手起刀落,不是抹脖子就是透心凉。这些上过战场的精锐就这样死在了梦中。
而有些尚未死透惨叫,警觉惊醒者歇斯底里的大吼,接连有人破口大骂,抓起武器跟反叛者厮杀。奈何猝不及防人数又少,很快就被砍翻死不瞑目。
他们到死都不明白,为何白天还是哥俩好,晚上就变脸成仇?
营地里人影绰绰,很快就恢复平静。
数十人再次汇聚并汇报没有漏网之鱼,那个马牌军立马声音洪亮地下令:“大家快去推车,连夜离开!”
就在众人准备依计行事的时候,突然就有大喝声响彻森林:“呔,往哪里跑?你们这些强盗竟然杀害官军,乃是人人得而诛之,给老子弄死他们。”
紧接着,喊杀声四起,黑夜中亮起火光化作抛物线。是一个个燃烧的火球被抛进营地,驱散了黑夜。一阵破空之声响起,黑暗中飞出密密麻麻的箭矢。
众人都来不及反应,更来不及躲避,半数人被射中。面门,脖子等要害中箭者直接毙命,那些四肢和躯干中箭,受伤未死者嗷嗷痛呼,惨叫连连。
就连那个为首的大汉躲避不及,肩膀上插着箭矢。急着反戈消灭了同伴,没穿盔甲也算是报应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