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雾落在山洞里的位置较为靠后,雷风起和她此时还没有看清的半高男孩子站在她的前面,虞雾落不止一回的借着说话辨认男孩子容貌,只能看到雷风起岩石般高大身形。
虞家的女儿不管任何场合,除去让祖父先行一步以外,年长的女眷们会握住她的手,把她环绕在大家臂弯里,仿佛山洼里跳出红日那般,捧出这个十足珍贵的宝贝儿。
雷风起客气的向她抬手指引:“请。”
虞雾落也客气的抬手道:“请。”
说完,她大摇大摆走出山洞,在雷风起愕然的神情里回眸一笑,再次妩媚十足的挑动眉头,嗓音还是百灵鸟一样的灵动:“对了,石头上那些果子点心是香客们虔诚带来,干净着呢,初次见面送你了。”
笑盈盈的继续对着自己手植大香樟树走去,虞雾落开心之极。
本着虔诚带来的吃食,不用担心它的洁净,丢下来可惜,抱着又碍事,这样就好,终于不用再抱着。
在飞扬的心情里,她默数着到香樟树的距离,一步、两步、三步......她要在这短短几步的距离里,想出给苗保留话的主意,并且隐蔽的做到它。
雷风起的视线从没有离开过她,就见到采花贼像个顽皮孩子扑抱香樟树,仰面似数树冠高有几许,金黄暖阳染亮她笑容灿烂,俨然质朴无暇。
背后悄声:“真好看啊,她真的不是中原女子吗?”
雷风起神情阴霾更重,鼻音里重重一哼:“不。”随后道:“她在传信,”
“什么?”背后那人惊讶。
“你以为她天真烂漫解我疑惑,其实她在传信。我先去周旋她,你慢一步跟上来,在树身上树下面找找,要是漏掉什么,小心我还是揍你。”
背后那人顿时不高兴:“皇帝哪有揍人的,你带着我看的戏里,白胡子老头儿都是说,咿呀呀呀呀......把这个反贼押出午门。”
雷风起向天又是一个白眼:“我不是皇帝。”
“哦,你还没有登基,我一直想问你,如果那个大狮子真心请你登基,你会做皇帝吗?”
雷风起面上又起一层乌郁郁的黑色,压抑着怒火牙缝出声:“大学士!”
他大步向虞雾落走去。
背后那人独自在山洞里反复的复习:“大学师,大靴湿,大雪时,”他抓耳挠腮无法理解:“中原人就是讲究,下大雪的时候就封个官儿,是不是这样?”
忽然震惊:“大血死!”
他咬牙切齿:“这群该死的南蛮子,他们确实在大血里杀死我的祖先、我的兄弟......”
这一刻他差点拔刀而起,手指碰到空空的腰间,所有的杀性瞬间平息,他对着果子点心走去,喃喃自语:“我的兄弟差点杀我,中原,至少不要我的命,管他大血死还是大雪时,我能活命就好。”
......
人对于自然是天然的亲近,都知道山林里的风有治愈功能,春日暖阳步步走近,从树叶间石阶上轻轻托起美好的感觉,让虞雾落下山的路程里,神情更加愉悦。
如果她能做到,也许还会轻松的吹出口哨。
这让雷风起的疑心一层层的加码起来。
将军从不打没把握的仗,他已经打算召集散落附近的部属们,免得拿贼的时候被采花贼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