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沉吟几息光景,“魏老托付之人,在下必将善用,樱桃姑娘……我当以性命相护,定不会让她受了一丝委屈。”
又是一阵沉默。
樱桃柔和的嗓子,倏来侵扰。
“魏老给你寻的亲事,便是那秦家女子。”
甄玠似被一个炸雷猛劈开脑海中的混沌,豁然开朗。
玉燕金盘,不仅是个考题,更是魏期行谋划之中十分重要的一环!
“女生外向。”
魏期行极为不满地冷哼道,“我要吓唬这傻小子,本来就是为了你,你却来拆老父亲的台,是何道理?”
“父亲……”
樱桃红着脸凑过来牵老人的手,却被他一甩手躲开,满脸不听人言,更不听人哄劝的不近人情之色。
姑娘没法儿,又向甄玠小声说道:“不必担忧,过一会儿就好了……”
“好不了了!”
魏期行甩袖抄手,转身面相厢壁。
樱桃低头想了一会儿,给甄玠使了个眼色,轻声道:“荷叶色儿那车驾便是秦家的。”
甄玠自然知晓他在此处时,魏期行抹不开被戳破的面子,于是点头,掀车帘出来,开开心心地跳下马车。
阳光照在脸上。
他忽然感觉自己像是个十了足的渣男。
连缝衔接那种。
往后来没有几步,便见瑞珠倚着马车厢框,颠来颠去地晒暖儿,发髻珠钗等事物一并悠悠颤颤。
瞧见甄玠,没理他。
“瑞珠姑娘……”
甄玠不明所以,试探着开口,立时被她呛声打断。
“不在!”
瑞珠扭过头不看他。
“姑娘?”
甄玠此时心情颇为愉悦,并不着恼,绕到马车后边小跑几步跟上,“前二日还好好的,今儿这是怎地了?”
“你还问我?”
瑞珠瞪了他一眼,而后索性闭起眼睛来了个不见不烦。
“这……”
甄玠端着胳膊跑在马车旁边,半晌才有了答案,估计是,嫌弃我没带着九儿,怕她自己在家受欺负。
暗自点头,笑道:“我家妹妹在金陵城有人照顾着,我走之前托付了好几个人……这年节或许也不能与她同过,确实是做哥哥的不是。”
“谁问你这个了?”
瑞珠冷声道,“我且问你,你从哪个马车上下来的?”
“前面,四皇子后边儿那架车……”
甄玠伸手遥遥一指,忽地福至心灵,暗道不妙,莫不是给她瞧见樱桃了?
于是虚声辩解:“那姑娘是师父托付给我的,只在身边做个妾室,正妻之位,还是你家小姐,可卿姑娘。”
一句话出来连他也觉得甚是不堪,几乎想猛抽自己两个嘴巴。
做渣男,原来很是需要些过硬的心理素质。
和身体素质。
只这几步路他就已经在喘粗气了。
以目前的表现来看,同样任重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