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策略的变动,都存在着风险,甚至是致命的风险。
最终作出决定的,只能是萧绍瑜本人。
这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
所谓:高处不胜寒。
“低调不代表不做事,而是做了事却不声张。
本王可不是迂腐之人,凡事也要因地制宜。”
李东阳精妙绝伦、鞭辟入里的分析,触动了他的内心。
毕竟他的内心深处,深藏着对强大的渴望。
哪个宅男不热血,哪个宅男不渴望功成名就呢。
现在,萧绍瑜反击成败的焦点,凝于范伯勋一身。
拿住官银把柄,大事可期,否则一切免谈。
肩负使命的范伯勋,知道这次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一旦巨量粮谷在手,刘广升便再无动用官银的急迫。
自然,追踪官银的线索也将被斩断。
“为了殿下,拼了!”
眸子眯成一条线,他把心一横,决定动手。
掌中长剑在鼻息之下,缓缓出鞘。
突然,他犹如蓄势已久的猎豹,猛然窜了出去。
寒光一闪,数名护卫立时命丧剑下。
“有刺客!”
出身江湖的庄丁,立刻从震惊中警醒。
他们纷纷拔剑,围攻而来。
利用短暂的间隙,范伯勋一剑斩落铁锁。
掀开箱子,取银验证。
“大梁户部!”
银底所刻,直接证明此乃历年户部拨发的修河官银!
在南梁,地方官员的俸禄,是从地方府库支取的。
而户部拨给北徐州的军饷,则由柳世权掌控。
故能出现在济阴郡的户部官银,唯有修河款一项。
庄丁转瞬即至,近在咫尺、杀气腾腾。
将一锭官银迅速揣入怀中,范伯勋毅然仗剑迎战。
“杀!”
只见他运剑如枪,刚猛霸道。
不愧是师承叶清玄,得其师三分神韵。
围拢而来的庄丁,虽是江湖好手,却难挡他的雷霆怒击。
不是倒在血泊之中,便是内心丧胆。
“刘全身在何处?”
“议......事......厅。”
逼问出议事厅的方位,范伯勋并不恋战。
他迅速摆脱眼前庄丁的围阻,飞身朝议事厅奔去。
如果再能擒拿刘全,并得其供词,南康一系的反击将无懈可击。
打斗一起,再想避人耳目、藏匿行踪,便不可能了。
聚贤庄内,各处庄丁纷纷循声杀来,其中不乏庄内豢养的高手。
若从高空俯视,范伯勋正犹如一只目标明确的猎豹,急速前行。
而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的庄丁。
则如索命金环,在不断压缩着环内空间。
终于,在议事厅前,范伯勋停住了脚步。
庄丁再次将他团团围困。
只是这一次,他再想破围,难度激增。
殒命于此的风险,变得越来越大。
眸中闪过决绝之色,心中豪气顿生。
他要像师父叶清玄,要像父亲范雍那样,临危不惧,勇于破阵。
一夫战意昂扬,群寇不过宵小。
想拦阻?
拿命来换!
范伯勋周身气势不断攀高。
围困庄丁的呼吸,则变得愈发凝重。
长久混迹江湖的他们,对死亡的气息格外敏感。
他们从范伯勋的身上,嗅到了危险。
困兽犹斗,至危至险。
议事厅前,包围圈内。
犹如黑云压城,气氛极度压抑,近乎令人窒息。
大战一触即发。
这时,议事厅内走出二人。
神色之中并无惊慌之意,更似气定神闲。
“刘管家,这位小友好像是冲着你来的,呵呵。”
“有劳申屠副庄主了。”
刘全朝身旁的中年虬髯大汉,拱拱手。
凡是入聚贤庄交易之人,人身安全是受到聚贤庄保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