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看看吧。”老者抚摸着胡须,笑着把信递给了前者。
前者接过信看了看,脸上也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这么说,时机到了?”
老者想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还没到,但是也应该快了,别着急,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也不急于一时。”
老者便是南方三郡节度使钟施,为人精于算计,喜欢待价而沽。最擅长的就是在诸多选择中权衡利弊,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否则,也不会以寒门出身,做到一方大员。
先前说话的年轻人便是他的长子——钟泽。小时候,钟施让他抓周,他并没有选择地上的东西,而是爬到一名士兵旁边,死死的扯住那士兵腰间的佩刀。钟施由此断定此子必是习武之才,六岁起便开始让他接触武学,十岁便一人进深山历练半载,出来时衣袍如新,气质翩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去青楼历练去了。十八岁,一口朴刀,打遍南部三郡无敌手。他与北边的独臂枪仙陈子轩并列,号称一时瑜亮,风姿无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武痴。
“孩儿明白。”钟泽点了点头,说到。
钟施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到:“现在我们只需要隐忍就行了,这个出头鸟,还是留给别人去做,记住,凡事以结果论英雄,过程并不是那么重要。”
“还有啊,你小子不要整天抱着你那口破刀,我那些老伙计的儿子,哪个没成亲。”
“爹你别急,再给我点时间,等我打败王鑫,我就成亲。”
“打败王鑫?你小子有点成就就好高骛远,等你打败他,我怕是已经入土了!”钟施笑骂到。
钟泽没有回他,转身跑了出去,“放心吧,爹,用不了多久,我就是天下第一!”
钟施看着他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小子。
……
“你怎么来了?”王鑫看着眼前上气不接下气的方士,问到。
“我怎么来了?我告诉你,出大事了!”方士一屁股坐到王鑫对面,拿起桌上的酒杯,也不嫌弃,一口气喝了下去,然后擦了擦嘴角,这才说到:“昨晚我夜观天象,发现紫气横移,帝星转暗。我怕是我看错了,今天早上又算了一卦,这大夏的气运确确实实在流失,我这才火急火燎的跑来找你!”
“哦,辛苦了。”王鑫脸色不变。
“哦是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方士双手抱于胸前,仔细的思索了一下,“按理说,那蛟龙进入云梦泽,便是能够镇压天道国运,不应该啊。”
“别想了,我已让那蛟龙回到它原来的地方去了。”
方士一下子站了起来,惊讶的问到:“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那你这些年来一直默默守护这个王朝又是为了什么?”
王鑫端起酒杯,盯着方士说到:“不为什么,我累了。”
方士愕然,“我想不明白。”
“其实对于我来说,王朝兴衰,从来不是我所在意的东西,只是有些人,有些事,是不得不去做的。经过这次宫廷之变,我已经不想过多的去干预这些凡尘俗事,一切,就听天命吧。”
方士看着王鑫洒然的样子,沉默不语。
……
“你还是回来了,看来你还是放不下?”
荀济坐到一个老者对面,老者正在自家院中一个人弈棋,荀济也不客气,举起一枚白子,看了一看老者独自下出来的残局,思索片刻,猛然落子。
“请。”
老者盯着棋盘看了良久,想不到破局之法,直接气急败坏似的把棋盘上的弈子一通胡搅,嘴上嚷着:“不算不算,重来!”
“算了吧,你这个臭棋篓子,这辈子都下不过我。”
“是啊,谁能下的过你荀太师。”老者调侃到,“我一下午布置出的棋局,你只用一子就破了,如此妙手,天下罕有敌手。但你知道为什么吗?”
“哦?愿闻高见。”
“你想得太多了。”老者悠悠的说到。
荀济默然,当即也只能摇摇头,“不是我想的多了,是你想的少了。”
老者盯着荀济的眼睛:“我是想的少,至少我放得下。我知道你的来意,但我已习惯如此生活了,若是来劝我的,那你可以走了。”
荀济也不废话,站起身来,“那便告辞了。”
荀济走到门外,回头看了一眼这方小院,在心里说了一句:其实,我挺羡慕你的。而后转身离去。
天空中,薄暮冥冥。
荀济抬头望了一眼天边。
山雨欲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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