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为什么会失踪,这样强大的人,世上又有几人能够威胁到他?还是说,不是因为威胁?
“要是能找到城主大人就好了。”晃晃斑素香的耳朵微微垂下,似乎有一点伤感,但很快她就又仰起头,语气在一瞬间就变得明朗轻快,“所以说呢,现在掌握着冰封山脉的通行权力的人,还是他们喽~?”
“他们?”何雨柱重复了一遍,有些不解。
“是的。”
风伴点了点头,朝何雨柱解释道,她的眼神在开口的一瞬间似乎变得更为严肃,更多的则是敬畏——敬畏?何雨柱暗自吃惊,重新迎上对方的目光以确认自己的想法。
确实如此,风伴带着敬畏更为认真地回答道,“如果城主先生不在了的话,也就只有他们能够做到在冰封山脉自如穿行了吧。”
“谁?”
何雨柱小心翼翼地猜测着,能够视那般险恶环境为平地的精灵,恐怕是难以对付的,如果要是因为前行受阻而正面冲突,武力反而成了最不能拿出手的那一项了。
“难道……是那些大师级探险队?”
“呼呼呼~大师探险队那些家伙虽然实力高强,但个个都是让人无法理解的怪人呢~”
素香摊了摊手,嗤嗤地笑了起来,“国王要是有信心把那片边界交给他们来掌管,那是要有多么伟大的胸怀呀~”
晃晃斑毫不掩饰自己话里的嘲讽之意,何雨柱微微皱起眉头,他想要张口反驳,但还是硬生生的把话强行咽回了肚子里……不是现在。他松开紧攥着的拳头,就算想要争辩也不应该是现在。
况且,早就已经从那里隐退下来的自己,也同样已经失去了代表那里立场的发言权了吧?
他牵起嘴角自嘲地勾起一个微笑,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自己解决,灰鼠这么想着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风伴。
“……据说北部地区仅有的两个大师级探险队的队员都个性奇特,比起固守边疆,为皇室所用,他们大概还是更喜欢从自由自在的冒险和永无止境的探索中获得满足和荣誉感吧?”
风伴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掠过何雨柱向旁边,大概是察觉出了何雨柱产生出来的微妙情绪,她思考了一会如此开口道。
“所以国王没有将这份任务委托给他们,而是嘱托给了他们——这似乎是正确的选择呢,毕竟他们家族世世代代所继承下来的那种精神也足以使他们有资格承担这份责任。”
听到风伴的解释,何雨柱摩挲着下巴,眉蹙得更紧,看来掌握通行权的恐怕并非个人,也许是一个有着雄厚实力的显赫家族。
而且考虑到方便管理的原因,这个家族居住在北部——甚至是在白城的可能性极高。他快速地将白城他所知道的几个大家族在头脑中浏览了一遍。
最终却都在心中摇了摇头,投以否决的一票。最终,他持着这个丝毫没被解开地疑惑向风伴致以询问:
“您说的这位大人物,究竟是——?”
“……是英雄。”
风伴长叹了一口气,她的目光越过了何雨柱,投向对面的墙壁,目光与语气同样带着近乎不可撼动的敬畏。
“是混沌时期率领着众精灵,掀起抵抗神的战争,抗争天罚,将所有精灵带向美好未来的三位英雄之一的后人。”
“您、您说的该不会是?”何雨柱心脏突然猛地一跳,瞬间瞪大的眼眶中瞳孔猛然缩小。
“是的。”风伴略微一点头,带着沉重和敬重将她所叙述着的那个人的身份缓缓揭露:
“——师父鼬孚家,他们如今被安排在冰封山脉那里居住,并且,获得了国王陛下亲自身临其故居,赐予的检查与许可通行冰封山脉的义务……和权利。”
阳光烈焰卧在森舒房间里,地面铺设了柔软的草色地毯所以并不用担心会着凉的问题,除此之外嵌于墙内的壁炉内炉火噼啪作响更为这个屋子添上了舒适的暖意。
不过眼下坐骑小羊并不是很能全身心投入这份温暖中,他感到内心焦灼不已,因此坐立不安。他面前不远处的森舒正翻看着一本精美的画册。
上面画着什么他看不太清楚,因为森舒的羽翼遮住了大部分内容,包括用来注解说明的文字。
他强忍住站起身到楼下一探究竟的冲动,环顾四周的环境,事实上这已经是他第四次这么做了,这个房间没什么特别之处。
除了铺满整个地面的草色地毯和安置角落中用树枝搭起的一个看上去很舒适的小窝外,就是墙上贴满了的画——或者称之为小孩子的涂鸦更适合,以及散落在地上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玩具。
当看到坐骑小羊形状的木马时,阳光烈焰有些忍俊不禁,不过这种想牵起嘴角的心情最终转化为了一种思念和无法抑制的痛,所以他尽力避开目光去看那个木马,将视线放在了墙壁的画上。
墙上的画没有什么华丽的技巧,小孩子略微稚嫩的笔触勉强让他看出贴在最前面那张画的内容,上面画了四只精灵。
其中最小的那个应该是森舒本人,而旁边那只四蹄着地的精灵或许是风伴,毕竟用褐色铅笔画上的仿佛树枝一般拥有很多分叉应该是双角的其中一只角上,有着极为显眼的粉色所缀成的一朵花。
而另两位,一只体型修长的精灵外貌与森舒有着极大的相似之处,不过对方身披看来极为厚实的叶衣,羽翼宽大,腿部感觉十分有力。
另一只则通体发白,因此被用纤细的黑线勾勒出了外形,一对小羽翼在身后展开,身躯则有一些彩色的三角——或许是森舒的父母吧,不过二位均是没有见过的精灵呢。
“阿阳哥哥!”
正当阳光烈焰看着画寻思着的时候,森舒从画册中抬起头,他用翅膀揉了揉眼睛,看向外面已经渐入黄昏的天空,在已经昏暗的房间内摸出火柴。
点燃了放在地上的几个烛台,他看向阳光烈焰,似乎有些无聊而打了个打哈欠。
“都已经这么晚了呢,风伴阿姨他们还在聊吗……话说哥哥一直在看那幅画呢,怎么样?那是我画的哦!是不是很厉害!爸爸经常因此夸奖我呢!说看到那幅画就感觉……妈妈在我们身边一样。”
“……你的妈妈?”
虽然还是不要往深层次询问比较好,但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这句话已经脱口而出,阳光烈焰急忙摆了摆头,解释道,“啊……你不想说也没有……”
“我的妈妈就是白色的那一位!”
森舒眨了眨眼睛,似乎并没有在意,反而接着往下说道,“她特别的温柔哦!会做很多好吃的!她还曾经很自豪地对我说,当年抓住我爸爸的,正是她引以为豪的厨技!”
这么说着他闭上眼睛挺起了胸膛,一脸骄傲地用一只翅膀叉腰,另一只翅膀拍了拍胸膛:“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来讲这句话呢,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我觉得妈妈这么说的时候很幸福呢。偶尔爸爸也会夸奖她的厨艺,那个时候大家都笑着,超级开心哦!”
森舒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但随即他叉着腰的双翅就垂了下去。
溢笑的双眼也被垂下的眼睑遮住,落下一片阴影:“可是……后来妈妈不见了,他们告诉我妈妈消失的那一天,大家都遭受了很大的打击,所有人都在哭。那天我在大门口坐了一整天,直到坚持不住睡着被爸爸抱回了屋子里。”
“森舒……”
阳光烈焰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对方,于是靠了过去,轻轻用鼻尖磨蹭了一下他的翅膀。
“妈妈不见了之后,爸爸就开始忙了起来,他整日忙于各种事务,偶尔才抽空能回来陪我玩,妈妈不见了以后,就一直是风伴阿姨陪着我了呢。”
森舒嘟起了嘴,气鼓鼓地这么说着,“爸爸是大混蛋!”
“别、别这么说嘛,你的爸爸他……”阳光烈焰刚想说点安慰的话,却在抬头看到对方的一刻愣住了
——那双眼眸中,分明盛满了泪水。
“爸爸……爸爸后来越来越忙,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来看过我了……”
森舒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尾音化为了一声抽泣,阳光烈焰垂下头,一时间无法言喻,他感到一丝不忍和怜悯,再怎么说,因为妻子离去而投身于事务。
到最后甚至对孩子不理不睬,在他眼里是一件极为残忍的事情。也难怪森舒要说自己的父亲混蛋了。
确实有点混蛋。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急忙摇了摇头驱散这个主意,在心里讲人坏话总是不对的,而且森舒的父亲可能也有苦衷。
但是再有苦衷,也不能……他又抬头看了一眼一脸失落抹着眼角泪花的森舒,脑海中回忆起自己父亲的身影,在那片广阔的森林。
他曾与父亲一次次漫步在树木之间,穿梭于草丛之中,嬉戏玩耍、教导训练、互吐心声……他鼻子也突然一酸,长叹一声试图抚平心里的伤感。
这血海深仇,我一定要亲手教他们偿还。
“阿阳哥哥……你怎么也哭了?抱、抱歉,可能是我的情绪传染到你了,风、风伴阿姨明明叫我要学会克制情绪的,不然会被别人担心……”
森舒好不容易从泪眼朦胧中恢复了清晰的视线,就看到旁边的坐骑小羊也有些泪眼婆娑,吓了一跳的他急忙手忙脚乱地去安慰对方。
这时他的目光突然触及到了地上摊开的绘本,于是急忙拿起来借助昏暗的烛光与炉火中的光芒探寻着上面的内容。
“我、我们说点开心的事情吧!嗯……这是我父母总念给我的绘本哦!也是我最喜欢的一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