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参那么贵,那么大个绣坊都不够你塞牙缝?”
呼啦上前的人群,被一辆马车给拦住,驾车的秋山手里一甩一甩玩着个鞭子,就甩在人群前头。
秦老板一听这声音,就头皮发麻。
他什么都能忘,唯独这嗓音......就是聋了,也能刺激得他跳起来。
“......不不是,这怎么还能跟到这呢?”秦老板呢喃着往后退,后面的伙计不知原由,在身后扶住他,“老爷?”。
秦老板猛地一脚踩在了伙计的脚上,再转头瞪他一眼,“多事!”
马车里又道:“秦老板这是急着去哪儿?”
眼见逃走不成,他只得硬着头皮应道:“......没没,这不是您来了,准备给您接驾嘛。”
“这样啊,那来吧。”
车厢的帘子被人从里面挑开,一只杏底绣了海棠的鞋子当先出来,然后便是一张笑意盈盈的脸,印入他眼帘。
秦老板扑通一声跪下,再跪着移到马车跟前弓着身子趴下。
姜韶面不改色,踩着肉凳下来。
“我方才隐约听见赔偿什么的,怎么,秦老板欠人钱啊?”
秦老板起身,头摇似拨浪鼓,“没没,没有的事。”
姜韶点头,“那就是她们欠你了?”
秦老板哪里敢应,要知道他今日来,就是扛着被她打伤的旗子来要钱的。
若不是那日覃三娘没去,他怎么会弄错人,手指断了手掌也断了,还被揍得一身伤,这是再被她给发现,他剩下那只手还能有好吗?
秦老板又摇头,“她们也不欠我,没有这回事,谁也不欠谁的。”
马车那边,关了大门正要上闩的覃三娘,开了门跳了出来,隔着马车大声喊:“你不是要将绣坊顺手牵羊占为己有?还要把红梅也抢了去给你做通房?”
秦老板听见开门声,就知道要遭,再听见那声恨不得没有人听见的大喊,他心跳如鼓,连忙反驳道:“不是!没有!我不识得什么红梅!”
覃三娘又道:“这样啊,秦老板所言,可是真的?别过个十天半个月,又死乞白赖......”
“真!比金子还要真!”他恨不得堵住那个寡妇的嘴。
“喔,那是我误会了。”覃三娘朝对面稀拉的人群,拱手高声道:“街坊们,咱们错怪秦老板了。”
见此,秦老板也跟着朝人群拱手,试图找回些好感,哪料根本没人理他,只得悻悻放下了缠裹得粽子似的手。
他的一切慌张都被姜韶看在眼里,见差不多了,她便道:“既是误会,说开了也便罢......秦老板还有事?”
“没没,没事。”见姜韶不再理他,他如蒙大赦,连忙一手推搡着伙计往后退,“还杵在这干嘛,快走啊,快去抬软轿来。”
挤挤攘攘的人群,一下子走了,路口对面看热闹的,也走了。
秋山赶着马车移到了绣坊的正门前,覃三娘看一眼马车,又看一眼上台阶的姜韶,她道:“你为何要帮我?”
姜韶走完台阶,在门前站定,她笑道:“路见不平,自然要帮。”
覃三娘神情淡淡,语气也淡道:“现在路平了,你可以走了。”
“三娘不请我进去吃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