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身下的女子,漠然道:“如何?我的人岂是你能动的?”
姚蕴觉得这话听得让她浑身不自在,甚至还有点能榨出浓厚猪油的油腻感。她取出了匕首,毫不迟疑地横在地上奄奄一息女人的脖颈前,沉声问道:“你们到底是何人?”
地上的女人幽怨地盯着她,空洞无神的眼眸里似要狂飙出无数根毒针子将她射杀。
“若、若是当年我的夫君也能舍命相救,而不是为求保命拱手就将我送给了山贼,自己做那缩头乌龟逃走了,那、那该多好......”
“你虽然遇人不淑、命途悲惨,可是这几年来被你残害的那些过路商旅娘子又何其无辜呢?”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若经我苦,未必有我善!别在这里对我评头论足,你不配......”她咂嘴舔唇地朝她猛吐一口污秽之物,满脸皆是愤恨慨然。
“你又怎知我没经历过如此惨痛戾行?我甚至都没有你这些忠心耿耿的手下,我一个人就这么拼死拼活地苟活下来了!”姚蕴被戳中了从前相似的悲惨事,愤愤不平地拽起了她胸前的沾血衣领,破口怒喊道。
她一愣,目光愈趋暗淡无光,突然疯癫地狂笑起来:“都、都无所谓了,你要做救人的大圣人,我偏偏不会让你如愿。邢老三一直没有回去,那口枯井下的娘子们,此时怕是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哈哈哈哈,我的好儿啊,一定能继续替为娘我完成报仇大业的哈哈哈哈......”
姚蕴一怔,连忙起身拉过萧承毓的衣袖,匆匆道:“六爷,快随我来......”
凭着方才走来的记忆,姚蕴领着他原路返回,一路寻到了地底下枯井的石门。可惜大门堂堂敞开着,枯井里已经空无一人。
姚蕴眉眼紧蹙,忽然压着声道:“我说怎么觉得那位大当家的面容骨骼似曾相识,如今想来,她与当日迎门的小兄弟也许有血缘关系,极有可能是她的亲生儿子。”
两人细细查看门口处的足迹和印记,竟然混杂着细微的斑驳血迹。
“六爷,你看!”
萧承毓微微颔首,不露痕迹地将她拉在身后,领着她一步步循着血迹的方向走去。
走出了客栈院子,踩过泥泞未干的淤泥沙石,一直走到了后院的密林深处,终于隐隐约约听见娘子们抽抽噎噎的啜泣。
萧承毓领着她躲在一颗巨树后,目如猛虎,紧紧地盯着眼前一幕。
前头不远处似有一个巨大的深坑,几位娘子被迫围着深坑,有的人在捂脸哭啼。有的人更是拼命侧过脸不愿细探,双眸哭得红肿。赵小娘子哭哭啼啼地欲要往坑里钻去,只能被王大娘子死死拽在怀里。
前头为首的彪野大汉挥着刀说着话,面目狰狞阴毒,似在威胁面前的娘子们。旁边还有两个严防死守的属下,凶悍地将全部娘子围堵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