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老夫人周氏来了,身后还跟着面色平静的九娘子萧秀清。
“母亲,此事大郎会处理好的,怎敢惊动您亲自前来。”萧承忠恭敬地扶着她落座在上首。
“罢了罢了,大郎还是如此优柔寡断,老身可丢不起这个脸,听老身一言如何?”她拉过儿子的手,宽慰道。
镇国公萧承忠什么都好,孝顺仁慈看重亲情,对待庶出的弟弟妹妹也甚是宽厚。可是有时候就是太顾念亲情反而优柔寡断,吃了大亏都不知。
“七娘,你到前头来。”
听到老夫人在唤她前去,萧秀盈心惊胆战地往前头跪去。虽然祖母平时不甚待见她,不过若是扯上了镇国公府的清誉和名望,老夫人还是会为她们筹谋的。
方姨娘更是大松了口气,七娘有救了。
老夫人抬眸看着面前归德伯爵府富贵庸俗的大娘子和毫无愧色的康五郎,沉声道:“伯爵大娘子,让七娘嫁过去也不是不可以......”
陈氏以为看见了希望,可是后半句话一出来她顿时如泄了气的软枕,畏畏缩缩地垂了下了头,不敢随意答应。
“我们萧家屹立长安百年,根基深厚,除非是嫁入天家,我们镇国公府里娘子从未有过给人做侍妾的。萧家的娘子,只能做大娘子。”
世人皆知康五郎的大娘子何氏出身于世家平海侯家,一个侯府的嫡女怎么会下嫁给一个空有头衔、富贵庸俗的新贵伯爵府呢?
因为平海侯那时正好欠了一屁股的赌债,穷得响叮当,而伯爵府顺着时机热脸贴冷脸地去求亲,主动请求为平海侯还清赌债,甚至还送上源源不绝的钱财。平海侯为了贴补家里的空缺,就狠心把女儿下嫁了。
陈氏又怎么敢明目张胆地把何氏给休了,这样可是连一个有权有势的世家都攀不上了,甚至还攀上了背信弃义的骂名。
“伯爵大娘子,此事如何?”老夫人再次问道,虽然语气平缓,可是厚重嗓音中却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这、这、这恐怕有些难处。”陈氏不敢多言,恭敬地垂下了头,语气都卑微和蔼了许多。
康五郎眼看就要到手的美娇娘又要飞了,猛地跳起来怒骂道:“怎么可能,这七娘已经被我摸过亲过抱过了,早就是我的人,怎么就不能娶了?”
陈氏额头渗汗,惊慌失措地使劲扒拉着他,都拉不住他的满口粗鄙与不敬。这老夫人周氏当年也是能提长枪跟着老镇国公上场杀敌的厉害人物,可容不得她们在这里如此放肆。
老夫人猛地拍桌,狠声道:“康五郎如此狂妄不恭,看来大娘子是不想保得康家二郎在朝中的好名声了。”
陈氏身形一凌,吓得连忙扑通跪地求情,急急忙忙道:“老夫人见谅见谅呀,犬子不过是万分爱慕七娘,求娶心切罢了。老夫人德高望重、宽宏大量,莫要与我们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黄口小儿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