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才二十多岁的年轻掌事,是谢氏娘家的家生子,他娘亲是谢氏的乳母之一,他基本可以算是谢氏的奶兄弟了,谢氏出嫁,他和母亲都跟了过来,一直担任瓷窑的掌事。
用谢氏的话说,这是个非常精明的男人,不单掌着谢氏陪嫁的瓷窑,还掌着谢氏陪嫁的一些其他作坊、矿山什么的,对谢氏可谓忠心耿耿,极为得用。
傅雪辰前世的父亲也有公司,还是不算太小的利税公司,但后世的公司在发展成为很大的集团之前,基本上不会跨界,只在所属的一亩三分地上经营。
古代豪门世家则不同,涉及的面特别广,别看谢氏在娘家属支脉,辈分地位不是最高,但因为联姻将门傅家的缘故,嫁妆可丰富,看着规模都不大,却是商铺、田地、矿山、工坊全都有。
傅雪辰感觉,只要谢氏的儿女不作死,有这些财产作靠山,怎样都不会落魄到哪里去,若是有出息些,比如傅玉辰以侯爷之身,还能再兼职军中高位,成为妹妹的势力靠山,那这些财产说不准还能在商场上玩儿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把戏,越做越大,更加的财源滚滚。
没有废话,双方见完礼,傅雪辰直接就开了口:“谢掌事,能替我找来两方石英砂和方解石么?还有纯碱、长石、石灰石也各来五十斤,另外,再找一只能耐受超高温度而不坏的大坩埚,能找到么?”
“可以的!少爷还有甚吩咐,尽管一并下令!”谢五月即便对着个未成年的小少年,也有着这个时代下人对主家少爷应有的尊敬顺从,并没有给她上演什么因怠慢被打脸的戏码。
这些东西瓷窑都有,石英砂、长石原本就是造瓷器的原材料,方解石是伴生矿,寻来毫不困难,谢五月传令下去,没一会儿便全都运到了瓷窑工坊的一处空地。
傅雪辰听到准备齐全,放下茶盏,跟着谢五月来到了这堆材料旁。
作为理科生,傅雪辰玩儿过自制石英砂玻璃,不过那算是玩耍性质的实验室制备,当时也只造出来了那么点点,顶多够搓几个玻璃珠,现在却要玩真的了。
傅雪辰吸了口气,一开始,她也没敢把规模搞的太大,怕收不了场,便先从小规模的试制开始。
在一众瓷窑工匠好奇的瞩目中,她按照着记忆中的材料分配比例,将所有材料全捞在一起,拌匀了,才倒入坩埚,若能成功,这就能够得到一坩埚的玻璃液。
前面还算简单,难的是烧到足够高的温度,还得在坩埚里的材料溶解之后搅拌它,赶走气泡,但当她把这些要求告诉瓷窑的工匠,工匠十分为难。
这和烧瓷器不同,烧瓷器是不需要中途插手的,瓷胚放入窑中,便可封窑闷烧,根据经验,烧够了时间开窑,便能得到瓷器,傅雪辰却要求他们在坩埚中的物料溶解后搅拌,这……
算了!傅雪辰深深感到了在古代许多条件尚未具备的时候,搞新产品的无力,只得暂先作罢,有气泡便有气泡吧!顾不了这许多了,先得到一坩埚玻璃液再说——即便开窑拿出来的时候,玻璃液已经凝固。
好在跟将石英砂的溶解成液态不一样,凝固的成品玻璃液想要重新烧融成玻璃液,就不需要那么高的温度了,普通融化铁水的温度便可以,因此最最重要的,还是先得到玻璃液。
瓷窑勉强可以烧到需要的温度,为了能更好的降低石英砂中二氧化硅的熔点,傅雪辰稍微增加了一些纯碱和石灰石的占比,能不能成功,还得看试制的结果。
要烧融石英砂混合了其他材料的原料,除了过千度的超高温,还需要八小时以上的时间,傅雪辰可没空待在这儿,将后续的注意事项交给谢五月之后,便离开了瓷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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