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我辗转难眠,回想着那张侧脸,开始脑补出,初遇以后得点点滴滴,像拼凑拼图一样,让她更立体,更完整。我想我是兴奋的,类似于久旱逢甘霖。
这夜,忘了什么时候睡着,是否睡着。早晨七点的闹钟准时响起,我起床、刷牙、洗脸,看似惯例般的行为,也不免引起了同学的注意,他们感觉我哪里不对,又感觉哪里都对。他们脑子想着晚上是否买上啤酒,给我来段酒后吐真言的桥段,就我那小酒量,分分钟搞定。
我并无心同学的想法,出了门,依旧做着熟悉的事,只是当中,删掉了很多没必要的思考,我的目的地是公司,我的目标是见到她。我急不可待的想验证,昨天的一切是否真实。
公司的门像往常一样开着,她又比我先到,我赶紧打了卡,急匆匆的去看茶具是否少了一个,急匆匆的端着茶具路过她门口,没敢看她,直奔阳台,刷起了这可爱又淘气的茶杯。
这个走廊阳台,是连着她的办公室的,我用余光透过玻璃门看着她在擦桌子,有点敷衍地擦着自己的桌子,也擦了擦旁边的桌子。又像往常一样走出来洗拖把,我欠了欠了身,让她好洗些。
她看着我在刷杯子,冒了一句,“你刷那么用力干嘛,等下不小心又弄破了,看老板开不开除你!”。
我嘿嘿一笑,忘了说话,因为我竟然在想怎么完美的、能引起她注意的、用一个漂亮且幽默的方式回答她,然而她并不在意我有没有回她,说完就进去了。
而我只能自己尴尬地站那,下意识的刷着茶杯。她去拖地板了,在会客厅那,余光也看不到。
我听到了小陈进来和她打招呼的声音,真该死,我竟然还没跟她打过招呼,一直以来都只是礼貌性的微笑、点头而已,这让我心里又不由得不爽起来,小陈咋能和她说话打招呼呢,我该怎么打招呼呢!?行!今天早上的任务就想想怎么和她打招呼吧。
坐在办公桌前苦思一个小时,也没没答案。这时,老板来公司,把我跟小陈叫了过去,跟我们说了入职以来的第一个工作内容,他是这么说的,“下周一,我会带你们去市区里的几个学校和企业走走,主要是去推销我们公司准备推出的数据服务软件,这个你们可能还不懂,下午湖南那边有个专家会过来教你们。现在,公司目前的任务是,给你们两个新入职的员工整一套制服,等下你们两个把衣服、裤子尺码报给小悠,公司统一定制下。”
又叮嘱我们下午专家的教学,我们要认真听,认真做笔记之类的话。叫我们回去之后,老板就跑进去跟小悠小声嘀咕的说了点啥。
我正犯愁这衣服,裤子的尺码到底看哪,上学十几年来,都是我妈把我整得明明白白的,开学前我妈就会新买几件衣服裤子给我带过来,我也是本着能穿就穿、破了再扔的原则,衣服裤子这些一般都剩得挺多的,根本没必要自己再去买,所以弄到现在,实在不太清楚怎么看尺码。
正想问问小陈时,小悠就拿着笔跟纸跑过来问你们衣服,裤子什么尺码啊,这小陈确实多长几岁,一溜的报完了。
小悠转向我,我陷入了沉思……
低头准备记录的她,见我都没反应,抬头问我,“说衣服、裤子尺码啊,看着我干嘛?”。
我只好尴尬的告诉她我不会看,她一边抱怨着说,怎么连衣服尺码都不会看,一边向我走来,走到我的背后,翻开我的衣服后领,嘴里念着175/l。
我那时的脑袋是一片空白,身体僵直,我想象着我背后的滔天巨浪,让我如临大敌般地不敢呼吸,直到她喊了我第二次,“裤子呢?裤子你自己看,不懂让小陈教你。”我才如梦初醒般的回神过来。
一分钟,短短的一分钟,我的本能让我僵硬得像块木头,我想放飞自我的心被我的躯壳无情压制,自始至终,或许我在她眼里,就是呆瓜。
我被小陈无情的嘲笑了,连她在里面都听得到,我不知如何反驳,只能拉着脸苦笑。
这件事,让我反省了很久,我知道那时的我带着拘束,出于理性,我忍着自己的脾气,即使难堪,我也要装作若无其事。
我心里的小恶魔,已经把小陈拍死千万次。
而我心里的小天使却指使我在吃午饭时,问了小陈一句,“你有没有觉得小悠挺漂亮的?”
他头也不抬的回了句,“嗯,还可以。个子再高点就很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