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陈氏听了此话,哪还不知这坏人的心思,道:
“刚入门前一两年尚好,倒也和睦恩爱。可惜我这肚子里出来的都不是带把的,公公不喜,又催我两人再生一胎,可是他不知为何从那时起整日就捧着本书,这也不出门与他人交际,夜里也不进门来。只当是公公再三催促,他这才不情不愿地过来,三两下就草草了事了。”
说到这里,言语之中止不住地埋怨。
“完了之后,他半夜里就又回了书房,走前还道说‘修士精元怎可费在妇人身上’。我当是他不喜,便做主前后为其纳了三房妾室。公公见了,也夸我识得大体,我本想着能得回些欢心,却更遭冷落。如此又过了三五年光景,公公生了一场大病,花销了两三百两银子,也没能救过来。他见不到膝下儿孙,离去时也没瞑目。从此之后,那人更是碰都没碰妾身半根指头,整日就是穿着一身道袍,呆在书房里打坐。”
“我那林兄弟竟然这般不解风情,冷落了美人?”
曹魏看着身前的美妇人,眼中多了几分笑意,为其可惜了。
当时林陈氏也就二十年华,可正值青春俏丽的大好时光。
“不然哪能那么容易被你得手了?”
林陈氏叹了一声,接着说道:
“待到三年孝期满了后,有一日他忽然说自己入道了,要离家而去。前一两年还有送些消息回来,直到了他在信上说到了燕国边上那百莽山脉一处名为枫林坊市的修士仙人之地以后,提了一声因路途遥远,只留下了个地址,让我没事不要扰他修行,便不再寄信了。这般狠心,也不顾家中孤女寡母死活。”
想到这些年来,自己所受的委屈,林陈氏说着说着那眼中就又蒙上了一层水雾,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这家中顶梁柱在时,虽然不做事,可外人行事倒也会顾忌着什么,不至于那么明目张胆。
而当林兴宗离去之后,起初三五个月还好,但是时间久了,府上有一两个不安分的奴仆便起了不该有的心思,竟半夜里摸到了后院来,想做些好事。
幸好林陈氏从家中陪嫁过来的那个赶车的健妇陈妈懂得些两三手粗使功夫,这才制住了他们。
这等噬主的白眼狼可留不得,林陈氏也狠下心来,差其他奴仆将其打死,往官府里报了个病死,便用草席一裹,将其扔到了城外的乱葬岗去。
本来此事,应该就能告一段落了。
不过不知为何,一年半载后,林兴宗下落不明的消息就传到了外头去。
城中做酒楼营生的其他人见林兴宗久久不现身,便开始打压侵吞了起来,以至于林陈氏不得不抛头露面,在外操持,这才算是将生意给稳了下来。
可是越到后面,特别是在这近几个月来,那衙门里不知是哪位大人,也看上了林家家财。
如此一来,无需多少工夫,林府在外的四百亩水田旱田,两处庄子,还有外地的三座酒楼就没了去,只剩下城中这朝兴酒楼还在苦苦地坚持着。
这破家知府,灭门县令,可不是一句玩笑话。
林陈氏心中火急火燎,犹如那无头乱撞的苍蝇一般,托人打听使了许多银子,却没能寻得门路。
那衙里有位大人曾让亲信到府上带话,只道是那林陈氏肯从了身,再将那对双生女儿与他做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