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自然也感受到了。
但她没有觉得这人龌龊,反而有些钦佩。
范则在心里默数,估计时间差不多了。
“可以了,可以了,不用装那么久。”
女子轻笑一声,又鼓动了几下布袋后,趴回了范则的身上。
范则早就等不及要出去了,但女子按住了他。
两人又在袋子下面待了一会儿,女子才把衣服扯乱,掀开布袋,装作重新穿好的样子。
鞑子那边,看见范则这么快就结束了,发出一阵哄笑。
然后也没人再看什么热闹,留下几个值守的人,就纷纷各自休息去了。
范则站起身来,有些拘谨,也很绅士地扶起了女子,回到了牛车旁,席地而坐。
“那个,那个,刚才……”
范则不知怎么说,尴尬得抓耳挠腮。
女子噗嗤乐了:“贵人不必多言,奴家这里谢过了。”
“唉,都说了别叫我贵人了,我叫范则。你也别奴家长,奴家短的,咱们就你我相称,要不然我可生气了。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神色一顿,欣然笑道:“就依范公子,风尘中人不敢污了公子的耳,奴家花名‘芙蓉’。”
救命啊!
你可千万别姓郭啊!
欲哭无泪。
“那现在,我要送你回去吗?”
范则不知道这个年代的规矩,是按钟算还是什么?
女子摇摇头:“奴家今夜只伺候公子,明早自会回去。若是回得早了,只怕鞑子会觉得奴家伺候得不好。”
范则点点头,因为女子也管他们叫鞑子,稍微感到安心。
既然不用送她回去,那闲着也是闲着,就接着聊吧。
这一聊,范则的心情便愈发沉重起来。
在他的催问下,女子终于说出了她的本名和来历。
她叫周怜容,今年二十二岁,本是辽西人士。
广宁之战后,辽西土地尽皆陷入后金之手。
怜容的父亲死于战火,母亲艰难地带她来到平谷,投靠远房的亲戚。
但一路劳顿,再加上丧夫的打击,周母没过多久便病故了。
怜容也随即被卖到了园子里。
她在园子长大,先是给别的窑姐做丫鬟。
在她十四岁那年,也被强逼着接了客。
此后她就如行尸走肉一般。
活着,也死了。
她麻木地过着日子。
直到一天,她有了伺候她的丫鬟。
她叫麦儿。
麦儿六七岁,跟自己刚到园子的时候差不多。
怜容的心忽然很疼。
难道这个十分可爱,还懵懵懂懂的小女孩,以后也要像自己这样,一生都看不见一丝希望吗?
她开始振作起来。
虽然振作的方式,就是变得更有风情,接更多的客人。
但她忍下来了。
为了麦儿,为了她有一天能够走出园子,过上普通人的日子。
怜容很美。
只要她想,就能让恩客们流连忘返。
她拼命地攒钱,想要早点为自己赎身,为麦儿赎身。
终于,在麦儿十二岁的时候,她攒够了。
那一天,是怜容跟麦儿一起,离开园子,离开苦海,开始新生的日子。
那一天,鞑子来了。